聚义堂上,唐周连连干呕,狼狈不堪。张牛角端起酒杯哈哈大笑道:“唐周兄弟,习惯就好了,我当时第一次吃的时候也如你这般吐了好久,不过吃吃的也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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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元义脸色冰冷的看了唐周一眼冷哼道:“大惊小怪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马元义对唐周这种富家子弟出身的人有一种莫名的仇视感。
唐周心中惨然,此刻他大声质问道:“你们所说的二脚羊就是人?这婴儿不过才一岁左右,你们怎么下得去手,你们的心究竟残忍到何种程度?”
“住口!”
马元义冷着脸站起身说道:“你没有资格说我们!你这种出身在富贵之家的人,又怎么能理会我们这种为了生活下去而苦苦挣扎的人的生存之道呢!我们所经历的,你又知道多少?”
唐周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讽刺:“我是没有经历过,不过这也不是你们吃人的理由!”
“你!”
马元义气极,这唐周好不识好歹,马元义正待作。张燕看出苗头不好,急忙上前将二人隔开道:“别生气,别生气,都是自家人!”
张燕一边劝慰马元义,一边给张牛角眼神示意,张牛角也明白这二人毕竟是太平道的上使,在自己的地盘上伤了谁都不好,张牛角拉着唐周的手对门外的喽罗喊道:“来人,把菜撤了。”
喽罗们进来将所谓的二脚羊撤走了,张牛角硬拉着唐周坐了下去,端起酒杯说道:“唐周兄弟既然不喜欢,咱们换了便是,何必为这些小事伤了自家兄弟情谊呢!”
唐周挣扎了几次,但是手臂上张牛角的力道很大,唐周只好坐了下去,闷头闷脑的喝了一杯。
马元义也在张燕的劝说下坐回了座位,只是本就关系不是很好的两人,如今关系变得更加糟糕了。
唐周自饮自酌,没多久他变醉了,不是酒醉人而是人自醉,这一刻的唐周终于知道楚国大夫屈子跳江之前所说的那句话的含义了: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浊我独清。在这样举世皆醉的环境下,清醒着是多么可悲可叹的一件事情啊。
唐周醉意熏熏,借着酒意在那里指桑骂槐,气的马元义恨不得将唐周杀之而后快,张牛角一看事情不好,马上派人将唐周送入客房休息。
然后张牛角和张燕二人陪着马元义喝酒,三人都是出身绿林,没了唐周在场说话倒也畅快。
张牛角开口说道:“听说马大哥曾经在荆扬之地也是打家劫舍的一方豪杰,怎么进了太平道了?”
马元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息道:“一言难尽啊!”
原来马元义身为血帆贼的领,有一天好血帆贼的小头目看见江中有一尾小船,船上有三个穿蓑衣戴斗笠的人,看着这三人衣着小头目感觉也没什么钱,不过本着蚊子在小也是肉的道理,这个小头目带着几艘快船上去打劫了。
本来拦路打劫这种事情对于血帆贼来说在正常不过了,谁知道这几艘快船竟然一去不回,手下喽罗感觉事情不太对,于是就敢忙把这件事报给了马元义。
马元义于是带着所有的血帆贼倾巢出动去寻找这个小头目,俗话说的好,人在江湖,义字当头。马元义带着人忙活了一下午,这一通找,也没能找到那个小头目和他带走的几十个喽罗,这些人和船就像从这茫茫大江之上消失了一般,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就在马元义愁眉不展之时,突然有个小喽罗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这个小喽罗脸色煞白,语气结结巴巴的对他说道:“大大当家的,快,快去外面看看!”
马元义立马起身上了船板之上,他一出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这血腥味混合着鱼腥味别提有多难听了,当时马元义差点被熏了个跟头。
“你们猜怎么回事?”
马元义讲到这里竟然还卖起了关子。
张牛角和张燕二人正听的入神连忙催促道:“马大哥你快继续讲!”
马元义短期一杯酒,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那些失踪的小喽罗,出现了,就像幽灵一般凭空冒了出来,他们的身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那场面现在我想起来都有些心悸。”
马元义看着那几艘快船上那些手下的尸,心底寒气上涌,即使是他,也没有看见过这么惨烈的画面,有些不济事的手下甚至当场就吐了。
而让他更胆寒的是,不远处那一叶扁舟之上的三个人。马元义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但是他感觉那三个人都在看他,目光凛烈如刀。
中间的那个人对他身边的二人低声说了些什么,也不见那二人如何动作,竟然极快的将自己的手下屠戮一空,这时那个神秘的斗笠人仿佛瞬移一般出现在他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语气冷漠的对马元义说道:“加入太平道,可免你一死!”
马元义当时没有任何的反抗心思,手抖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