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燕把林建新说话的口气学的非常像,像到林建新都不好意思说他没说过这话,他说:“对不起,我那时候不是傻b吗?!你跟个傻b计较什么?!”
可闻燕说:“不,我回头把你的话跟我爸说了,我爸也说你说的对。”
她说:“我说这个不是想让你跟我道歉,我只是告诉你,我觉得你说的对,所以我不会去管曾晓白。你千万别以为我是嫉妒她。”
话说到这份上,闻燕知道林建新这个时候已经恨的她牙痒痒了,但是就和她想的一样,林建新反而笑了,就好像他是个多么豁达的人一样,说:“我真没敢那么想。燕子姐这话说的我恍然大悟,豁然开朗,今天算是受教育了,你说晓白如果有你一半多好,我怎么就鬼迷心窍了,真是没办法。”
-闻燕这天晚上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她和骆佳容送给耗子的那个脚oe的酒吧。十五中虽然是住宿学校,但周末也是不让住的。闻燕是本地人,周末可以回家,只是不想回而已。可余浩和骆佳容都是父母双亡,所以他们在oe的三楼隔出了个三室一厅,连着闻燕一起,每个周末三个人就都住这,而星期天晚上也就个晚自习,一般三个人都不会去,直接星期一上午再去学校。她回去的时候,余浩正在教骆佳容的普通话,骆佳容是个abc,再加上从小跟着她当佣兵的爸爸过着游牧生活,十四岁她爸死了才回到澜港,语言方面真是什么话说得都是澜港话好,至于普通话,几乎完全不会。现在呆了两年,澜港话说的像样点了,普通话还处于四级都没过的档次。主要的问题在于澜港话没有平舌和卷舌,没有后鼻音,n和l也没有区别。而余浩教骆佳容普通话的方式一般都是绕口令。大概上是主要的:“跟我念,四是四。”
“四四四。”
“四。”
“四。”
“卷舌,是。”
“是。”
“四是四。”
“是是是。”
余浩用手极为辛苦的捏着他自己的脸上的肉,努力不笑出声,但闻燕进门一边换鞋听到了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以至于余浩没能顶住诱惑,放开手,笑的在地上滚成一团,大喊:“一个月都学不会一个绕口令,骆佳容,你就是个奇葩!”
毫无疑问的,余浩遭到了恼羞成怒的骆佳容的武力镇压。趴在地上被骆佳容拎着一条腿倒拖走的时候,极为凄惨的冲着闻燕挥手:“救命啊!杀人了!”
鉴于这样的戏码天天都有,余浩还天天活蹦乱跳的,闻燕通常都当什么都没看见。第二天,闻燕到学校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的在学校里看见了林建新。因为是星期一,那会儿正是升旗仪式,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在操场,林建新和曾晓白坐在边上实验楼外面的椅子上,曾晓白抱着一个一次性的碗吃着面,而林建新在边上看着。骆佳容的车子非常慢,非常慢的从他们边上开过去,正好听见曾晓白在吃面的间歇跟林建新说:“其实我们学校没外面说的那么乱,她们都只是跟我开玩笑,像过分点的,流血骨折,在学校里,骆骆姐是不准的。所以只要我不出学校就行了。”
然而,曾晓白说着话,一抬头,正好看见骆佳容在缓缓路过的车子里冲着她微笑,后车窗里的正是闻燕,啪啦一声,手里的面掉在了地上。这样的情况让骆佳容把车子开离现场的同时,往内视镜里看了看,说:“姐长的有这么吓人吗?”
而闻燕回头看见林建新把曾晓白推到一边,自己弯腰捡了地上的有点撒了的面,丢进了垃圾桶里。闻燕说:“林建新好像真的喜欢她,你们说,他是不是中邪?”
余浩从副驾驶位上回头,语重心长:“你不能因为他跟你解除婚约就这样诅咒他。”
但闻燕真不是诅咒林建新,昨天林建新说要跟她解除婚约,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但是回头再想,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首先不说林建新这种良心被狗吃了的男人对哪个女人一见钟情的可能性多大,就单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婚约本身来说,这个婚约最本质的目的就是林家想让闻老爷子在林建新以后的从政之路上拉他一把,而闻老爷子就是觉得林建新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以后肯定有前途,所以顺水推舟。鉴于闻燕不认为她会沦落到找不到男人的地步,一旦解除这个婚约,闻燕半点损失没有,但林建新以后的路就没那么顺了。按照闻燕对林建新的了解,就算是林建新真的喜欢谁,那也一定是藏着掖着,只要闻燕不发难,他可以拖三十年,拖到闻老爷子没有利用价值为止。而且,闻燕总觉得最近两次她见林建新都觉得他装的有点过了,有点空洞,特别的假。闻燕说:“你们难道没觉得他不像十八岁,像是三十八。”
骆佳容和余浩跟林建新不熟,甚至没有正面说过话,看不出来他是有什么毛病,但是骆佳容说:“我很希望曾晓白跟他说是我们欺负他,然后他来找我们麻烦,我正好可以把他打一顿。”
然后……“最好他能把另外四个都叫来一起,姐一次性ko。”
闻燕说:“其实你是上次没看清楚大季长什么样,想找个机会看清楚,是吧?”
余浩酸了,说:“那个大季我见过,还没我帅。”
骆佳容乐了,说:“行啊,今天晚上就翻耗子的牌子。”
-这天晚上,林建新吃的火锅,虽然开学已经有几天了,但因为住着的几个人作息时间各不相同,还没一起吃过一顿饭,难得的这天下午都有空,纪千舟去买了点火锅料,在文华苑里煮火锅。其实纪千舟这个时候不太适合吃火锅,在太阳下站了三四天,整个人黑了一圈不说,后颈到肩上都晒脱皮了,红通通的。夏凡没见过人脱皮的,一时好奇,用指甲在上面一刮,疼的纪千舟蹭的跳起三尺高,把身上的迷彩t恤往地上一摔,大叫:“靠!连gay都摸,你有没有人性了?!”
夏凡,某时尚奢侈品牌的创立人,纪千舟的姐姐纪伊人的老公,车库里收藏跑车无数。而林建新面前的夏凡,每个月生活费三千块,季尧的姐姐季芸芸的男朋友,拥有绝版哈雷一辆,故意捧着他的手一脸陶醉的样子,然后被纪千舟踹的踉踉跄跄。要林建新说心里话,在他大二被赶出澜港之前的几年,是他回忆里最高兴的几年。那几年,他就像个傻b一样天天都跟这四个傻b混在一起,每天不是在想着去做某件傻b事,就是在想着把某件已经做的傻b事栽赃给别人,经常笑到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比如纪千舟把四个特别大的鱼丸丢进火锅里,说:“这是爷今天刚发现的新品种,福建超级包心大鱼丸,都是爷的,你们谁都不准动!要吃跟爷自己去超市买去。”
说话的时候,还特地用筷子把在锅里滚散了的鱼丸都扒回到他跟前,赶到一起,然后聚精会神的盯着他的鱼丸。两分钟后,陈青杨在边上开始唱:“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校园里,希望花开早,一日看三回,看的花时过,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
纪千舟说:“跟爷吃东西的时候不准唱歌。”
陈青杨说:“这是哪个规定的?”
纪千舟说:“爷规定的。”
然后看见坐在他对面的林建新凝空一指,大喊:“快看!那是什么?”
趁着纪千舟回头,四个人一人捞一个也不知道熟没熟的福建超级包心大鱼丸塞嘴里,烫的张大嘴巴合不上。林建新一边被烫得不停用手在嘴巴边扇风,一边看着纪千舟暴躁的脸笑的时候真觉得他自己有点无聊,这样的事做一次就够傻b了,他还做两次。一顿火锅从五点半吃到七点多,八点的时候林建新要回去跟他家老头子老太太说他跟闻燕解除婚约的事,在这之前,林建新觉得他还是要跟四个混蛋透个风。他说:“我跟燕子准备把婚约取消。”
这话让吃撑了的四个人都从椅子上坐直了,林建新说:“我跟燕子本来就不是那么回事,这个婚约搞的我们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差,拖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取消了算了。”
鉴于大家的脸色都有些迷茫,他补充说明了一下:“婚约是取消了,以后还是朋友,你们没事也可以跟她多搞好点关系,肯定有用。”
有些不给面子,林建新话说完十秒都是沉默,然后……季尧说:“你跟爷说的些么b?”
陈青杨说:“爷不晓得他在说么b。”
纪千舟说:“不是吧?上次爷几个帮你把燕子气的转学,爷被姐姐从美国打电话来骂到想死!这回不关爷的事!”
夏凡说:“爷喝多了,醉了,什么都没听到。”
原本林建新想着的是,他回去说这事少不了要被他家老爷子打一顿,叫上这几个,至少还有人帮着挡一下,不会显然没人有这个想法。所以独自一人回家的路上,怕被打死的他打了个电话个他哥林建成,也没说什么事,就说让马上回趟家,所幸林建成什么都不问就答应了。-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就跟林建新想的一样,他回家去刚提了解除婚约的事,他家老爷子一声怒吼:“不准!”
等他说到他意已决,并且闻燕也正在跟闻老爷子说这个事后,他家老爷子直接进厨房拿了擀面杖就开始往他的身上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