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眯起眼,声音微微停顿,他指尖燃烧的烟,点了点那幢城市最高的建筑,“向上爬,到最顶端。不用笑着哭着和人说话,这就是我想过的人生。”
没有理想,没兴趣改变这个时代,庸俗又低级,实在不值一提。
司辰碾灭了烟,丢进垃圾桶。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今天照例是要给长生渊上课的。
但是经历了昨天的痛苦,长生渊死活都不肯出来学习。
司辰用手机搜索了半天“孩子不爱学习”
怎么办,看到第一条就忍不住冷笑出声:“父母教育方法有问题?开什么玩笑。”
他甚至摘下了义眼,试图把长生渊从自己的身体里掏出来。但怎么找也没找到它在哪。
司辰只好作罢。看了会论文开始上床睡觉。
只是睡到半夜时,他骤然被一股奇怪的感觉惊醒。
一天前,他吃掉了送上门的外卖。现在,那份外卖终于消化完了。
很舒服,像是漂浮在云端。身体暖洋洋的,像是回到了母亲的子宫。
司辰的呼吸沉重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强烈的、令人亢奋的愉悦感。
他在那瞬间甚至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磕多巴胺片上瘾,单凭意志力真的很难抵抗这种愉悦。
大脑产生的愉悦感只是为了抵御身体里的另一种疼痛。
他的皮肤表面鼓起一个个肉瘤,像极了长生渊的口器。苍白的肌肤下,深黑的血液涌动,如同滔滔的长河。
刺痛在瞬间袭来。
“呃——”
司辰短而急促的叫出了声,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呼吸里都是潮湿的水汽。
他的身体变成了一个被注入了过量液体的容器,又像是载运行的旧电脑。随时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司辰的金属义眼闪过无机质的冷光。他低头,看见了手背上鼓起的一枚枚肉瘤。
不仅是手上,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上都冒出了这样的怪东西。
如果司辰身边有一位长辈,那么长辈会告诉他,这是生物进化中,种植寄生物后不可避免的“同化”
现象。
这种“同化”
,才是大多数人生物进化里最重要的部分。
但他身边没有这样的引路人。
所以司辰对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格外迷茫。
他拿出手机,把官网上和长生渊有关的资料都看了一遍。又换了几个关键词搜索,零星找到了那么一些线索。
哪怕是在官方网站,大多数讯息都是闭塞的。后来者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所以,他需要一位“导师”
。季楚尧走的是机械进化的道路,他的经验并不适用于司辰。
司辰翻出了枕头底下藏着的刀,瞪圆了眼睛,像警惕的动物。
“小渊?”
司辰的语气里有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惊慌。
对未知的恐惧,永远是最大的恐惧。
而司辰就处于这样的未知里。
长生渊:“吱,吱!”
司辰听不懂长生渊的话,但是他察觉到了小怪物语气里的安抚。
他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一点。承受不住的黑色血液从破裂的血管里溢了出来。
因为高温和失血,司辰的意识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