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肝儿为之一颤,嗓子倏尔发紧。
干涩和苦意涌上舌尖。
“你不来看我,也不给我送东西,我才不高兴。”
姜莞声儿翁着,“你是觉得前些年,我总跟赵奕玩得好,疏远了你,心里不受用吧。”
“珠珠……”
她突然抬了头,眼里氤氲着水雾,仿佛随时要哭出来:“我惹二哥哥伤心了,是吗?”
他仍然小心翼翼的同她相处,她突如其来的亲近与厚待,倒像是他偷来的,不知何时就得还回去。
所以既贪恋,又恐惊扰。
她见不得赵行这样。
他那样委屈,她心疼坏了。
什么有一辈子的时间抚平他这几年的伤怀与委屈,都是鬼扯!
她就该尽早与他说清楚。一辈子拢共就那么长,如今的赵行已经因她神伤过好几年了。
赵行慌了下,甚至觉得自己指腹温热,大抵是她皮肤的温度,可他分明没敢碰她。
他几不可闻叹了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亦是姜莞素日爱用的料子与颜色,递过去:“我还没说什么,你怎么却要哭了,别哭,一会儿下车见了风伤皮肤,自己擦干净。”
姜莞抽抽搭搭接过来,拭掉眼里的湿润:“我觉得我惹你伤心了,替你委屈也不成吗?怪不得你们都不信我……我自己没有那样的感觉,以为待你们都是一样的。”
她低垂着脑袋,擦过眼泪的手帕攥弄在手心,学着从前的模样在他面前不讲理:“他回京晚,是个新鲜面孔,我觉得稀罕,况且他在荥阳长大,所见所闻与盛京皆不相同,我是喜欢听那些风土民情,才总让他跟我讲,早知道二哥哥会吃味伤心,我才不缠着他与我讲那些!”
赵行彻底无奈了。
小姑娘说的和做的根本是两码事。
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儿,到底是不是在刻意疏远他,打从她第一天与往常有异,他就真切察觉出来了。
都快五年了,她又这样耍无赖。
赵行到底揉了她头顶,也不想招惹她哭,索性半玩笑似的哄她:“你莫不是良心发现后悔了,觉得自己为三郎疏远我很不应该,又拉不下脸面与我赔礼道歉,才做这娇滴滴的模样,撒着娇来耍无赖,要我别同你计较的吧?”
姜莞心尖颤了颤,目光灼灼望过去:“我后悔了,二哥哥原谅我吗?”
第10章盯梢
赵行是最熟悉也最了解姜莞的。
小姑娘杏眸澄明,净如清渠,字字真切。
车轮轧过路面的滚滚沉重声压不下赵行此刻心头雀跃,车外北风簌簌的彻骨寒凉亦无法消融那自心底翻涌而起的暖流与躁动。
赵行想,他的珠珠,回来了。
他庆幸于自己常年修身自持,如今心内激动,恨不能把小姑娘拥入怀中,面上却也不过温润一笑:“原谅你了。”
姜莞也高兴,只是不合时宜打了个哈欠,一双眼水色盈盈,到了嘴边的话全又咽回去,揉了把眼。
赵行从左手边取了只软枕递过去:“你睡会儿,困成这幅样子。”
姜莞接是接过,却摇头说不睡:“方才偶尔听见百姓议论,柳明华伙同她舅舅放印子钱,这是怎么回事?”
“对她的事情这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