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河州迎来了入冬的第二场大雪,瑞雪兆丰年,这场大雪给节日增添了更多的喜庆。
张舟的住处说起来,真的没有风景可看,但他过得并不郁闷,正和院子里的孩子们打雪仗,推雪人,玩的不亦乐乎。原本有些莫名失落的唐雨儿,也被那阵阵欢笑感染,加入队伍,张舟舍不得打疼孩子,更舍不得打到唐雨儿,结果只有挨打的份儿,最后实在受不了,打算求饶,何奈唐雨儿却来了兴致,不准张舟临阵脱逃,可怜的张舟,最后一头拱进一个雪堆里,只露后背和屁股,让唐雨儿打个痛快就是了。
杨小郎和七爷这些人站在屋檐下,看着张舟受虐,也无可奈何。
本来唐雨儿还乐的不行,直到关玉娘和弟弟走进院子,唐雨儿的笑脸一下子就没有了。
张舟还不知道情况,撅着屁股等半天,不见动静,爬出来揉揉冰冷的脸,看见关玉娘来了,呲牙一笑。
“关姐姐,你可算来了,我就说,以后大家都一起过年,多热闹。”
关玉娘伸出玉手替他扫弄头上身上的雪,又是心疼又是责备道:“看看你,就知道瞎胡闹,受了寒气可怎么好?”
没有等他说没事,关小楼该死不死的来了一句。
“姐夫,姐姐说的对啊!”
接着就是“哎呦”
一声,张舟被唐雨儿从侧面一脚,把整个人踹进了雪堆里,唐雨儿还小嘴嘟嘟道:“没事,你姐夫身体好着
呢!”
纵然关玉娘人情练达,也一时表情尴尬,关小楼却丝毫没有发觉,是自己的言语给张舟招惹了麻烦,忙蹲下去,拽出狼狈不堪的张舟,嘴里喊道:“姐夫,没事吧!”
恨得关玉娘也是一脚,关小楼一脸懵逼的,也被踹进了雪堆。关玉娘控制一下情绪,微笑着对唐雨儿说道:“雨儿妹子,能不能和姐姐去屋里聊聊!”
唐雨儿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关玉娘拉走,满头满脸残雪的张舟,坐在哪儿,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扭头,看看从雪堆里,哼哼唧唧爬起来的关小楼,一时间不知道想些什么。
前世,他除了老婆,一个异性朋友都没有,而如今,明显感觉自己肆无忌惮了许多,内心如何他自己最清楚,他喜欢唐雨儿的美,也喜欢关玉娘的风情,更主要是关玉娘和自己前世妻子太过神似,这个时代三妻四妾在大富之家很寻常,一夫一妻也大有人在,并没有什么律法束缚。张舟喜欢和她们相处,但是从头到尾都在回避一个问题:嫁娶!
多情总是无情,这句话张舟当然懂。他知道自己正在多情,一面认真告诫自己真的、真的、真的要控制一下了,一面无耻的告诉自己,才两个,不多吧!可是谁妻谁妾呢?要嘛不来,一遇就是两个,难以分出主次先后!他从心里不愿意厚此薄彼,可是往往事与愿违。也是自作自受,至于如何解决,没
有人可以帮他。
“人不风流枉少年!”
走过来的七爷安慰他,换来张舟一个白眼。大大的废话,那是不需要考虑后果的放纵!自己是那种玩玩而已的人吗?看看张舟不服气的表情,七爷又来一句。
“自作孽不可活啊!”
张舟在冥思苦想,如何能让鱼和熊掌兼得时,关玉娘和唐雨儿有说有笑的出来了,唐雨儿故意瞧都不瞧张舟一下,关玉娘则是神情复杂,偷偷的望了张舟一眼,又马上闪躲。
张舟心里暗自比较道:这就是女人成熟与不成熟的差距啊。
不过,晚餐聚会的气氛却很融洽,唐家姐妹一左一右地坐在关玉娘身边,三个人有说有笑,张舟则和七爷,及几个兄弟聊的不亦乐乎。
这个世界并没有出现大型烟花,放的就是炮竹,满院子噼里啪啦的,烘托气氛是相当不错,其乐融融。
张舟看着院内开心的众人,仰望天空,有泪滑落,轻轻念叨:“永别了,前世!我来了,大唐!”
各种拜年,自然马虎不得,里面说法极多,这一点张舟知之甚少,却也由不得他太过随心率性,好在关玉娘轻车熟路,把应该拜访的对象列成单子,礼品准备的妥妥当当。
第一个要登门拜年的就是曹意。自从两人确定了师生关系,曹意对待张舟的态度,已经截然不同。该有的孝敬绝对丰厚,还总有不小的惊喜,哪有理由不喜欢?看着手里那张京都的房
契,再看看面前恭谨的张舟,微笑道:“你送我这个作甚,还是一套五进的大院子!手笔不小啊?”
其实这是在老奇密室里翻出来的,也没有必要把这种借花献佛的事儿说出来。
“老师上调入京是早晚的事,学生提前给你做点准备而已!”
“你小子啊,大方是好事,但这般挥霍可就不好了。虽然在老奇手里得到不少,但是以后用银子的地方会很多,要有个规划才行。还有,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贪财恋物之人?”
“学生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学生只是觉得两袖清风固然好,但是不能有所作为,又有什么用呢?老师是做大事、有作为的人。这个世界上,如果想做点什么,光靠一股子义气、几篇文章是没有用的,想要干点实事,做些铺垫准备什么的,必然要有不菲的花销!所以我觉得,老师的银子才应该用在刀刃上,万不该为求田问舍这样的小事消耗精力!我也帮不上老师什么,只是帮老师解决一点点后顾之忧而已!”
曹意点点头,对张舟这番理论并不反驳!
“我倒是觉得,其实你比我更需要银子,老师看得出来,你的规划很大,话说万事开头难,你的事业刚刚起步,有面临的困难会很多。上面也有了消息,为师的确会调入京都法部,相信此去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名下那些产业,本就是你一直在照顾打点,现在都还给你
吧!你不要和我争执这些,来日如有周转需要,我自然会对你开口!再说你给我的河州烈分红,已经足够我支配用度!这样吧,房子我收下,河州烈的干股,我也只留一份……”
“老师,这个大可不必为我担心,学生赚银子的办法,还是有不少的!”
曹意应该早有这个想法,已经从袖口取出一份干股的文书,递给张舟,认真道:“你当我是和你虚套客气呢?我都说了,如果真的需要银子,我自会开口!如果你不收,就是不想把我当成老师了!”
张舟苦笑,只好收下。
曹意稍作停顿,突然问道:“张舟,你我已经是师生关系,有些话我希望和你开诚布公!最开始的时候,你给我河州烈的干股,我到是理解,却又为什么甘担风险的帮我解困呢?你的目的是什么?”
张舟并没有什么心虚,而是坦然笑道:“老师,学生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知道什么叫大树底下好乘凉!拿河州烈来说,没有老师的关照,我根本保证不了自身的收益,也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没有强力的照拂,学生的一切也都是镜花水月,只有老师在,学生才能大树下面好乘凉,只有抱住老师的大腿,我才能得到更好的保护。而且学生那时候笃定一件事,就是我坚信老师是可以成就大事的人,直白的说,学生也是为自己图谋以后,还望恩师不要介怀追究我的私心
!”
曹意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很高兴。
“你能这样开诚布公,我很欣慰,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只要你不逾矩,不枉法,而我这个老师还有能力,自然会照拂你!”
“谢谢老师!学生……”
曹意看张舟,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难得说了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