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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頁(第1页)

他一向留不住色彩的心底,竟輕而易舉地被濺上這抹藍。不是沒試過去擦拭,一點用都沒有。

藍焉睜著晶亮的眼睛看他,一如剛見面時的樣子。

倪諍突然無法克制地拽過他的手腕,兩個人一起倒在床上,發出不小的聲響。藍焉抬手摸摸他的頭髮,輕聲說:「倪諍,把床壓塌可是要賠的。」

倪諍低頭去咬他的嘴唇,兩個人毫無章法地吻了一陣,才喘著氣停下來。

忽地,他像卸了渾身的力氣一般倒下來,壓在藍焉身上,頭埋在頸窩處,整個人一動不動。

兩個人靜靜地相擁,胸脯貼著胸脯心臟又一次離得很近。藍焉望著天花板,努力地感受著身上那人的溫度,慢慢地、貪戀地閉上眼睛。

第27章總比愛他好

大概是十年前的事了,倪諍在某個夏天寫過一篇很短的童話,講一隻擁有魔法的小兔子,它能夠調製代表各種心情的魔藥,每天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看著藥水在一口大鍋里咕咚咕咚冒泡,接著將製作完的成品包裝得漂漂亮亮的,去賣給森林裡的小動物們。

神奇的魔法藥水在動物們之間很受歡迎,其中最暢銷的毫無疑問是:幸福。喝下代表幸福的魔藥後,心裡像有無數粒跳跳糖在一瞬間炸開,幸福噼里啪啦地綻放成一朵朵煙花。於是小兔子每次挎著籃子出攤的時候,幸福魔藥總是立刻被一搶而空。

有一天,森林裡來了位朋友,是一隻剛從獵人陷阱里逃脫的小鹿。小鹿剛來就鬧出了大聞,它問小兔子,可不可以賣代表悲傷的藥水給它?

小兔子傻了眼。

這需要一份古老的秘方——由於從來不會有人渴望悲傷,小兔子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把如何調製悲傷忘了個一乾二淨。

它於是找啊找,在把那本厚厚的祖傳魔藥配製大全翻遍後,終於在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了。小兔子單獨支起一個小鍋,開始為小鹿熬製「悲傷」。

它問小鹿,為什麼想要買悲傷呢?像其他動物們那樣,買上一小瓶幸福,不是很好嗎?

小鹿說,我只是想要嘗嘗悲傷是什麼滋味。

小兔子覺得不能理解。假如這話的意思是小鹿從未體會過悲傷的感覺,那麼它難道一直被浸泡在幸福中嗎?

它熬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最後將一瓶透明的藥水交到小鹿手裡。

小鹿喝了下去,卻沒表現出半點變化。

果然沒用。它搖搖頭。

原來,小鹿從出生起就得了一種怪病,它在有光的地方會失去產生一切情緒的能力。只要被日光照耀著,所有情緒都會像蒸發了那樣,瞬間無形地流出它的身體。它曾托朋友來小兔子這裡買過幸福魔藥,但沒起任何作用。

除非站在不見光的黑暗中,否則小鹿的內心就像一個無底的大洞,什麼都沒有。

於是又想試試悲傷,仍然未果。

它向小兔子道了謝,慢慢地朝森林深處走去了。小兔子知道,森林深處是無限的黑暗,可那裡也埋藏著諸多危險。

等等!它朝小鹿喊。小鹿停下了腳步,回身望著它。小兔子遲疑片刻,問小鹿你有朋友嗎?小鹿搖頭,它的缺陷註定了它的不合群。小兔子笑了一下,那麼我們做朋友吧!

小鹿在小兔子家裡度過了一整個夏天,小兔子帶它去做了許多事,即使小鹿永遠都是面無表情,給不出一點反應。

在夏天快要結束的時候,小鹿終於打算離開了。它說算了,看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小兔子覺得眼睛酸酸的,上前擁抱了小鹿,抱歉,還是沒能讓你感受到幸福。我們以後,是不是再也不會見面了?

然而下一秒,它驚訝地看著有眼淚從小鹿眼睛中流了出來。

我好像……能感受到悲傷了。小鹿說。

不過是個孩提時寫的、無厘頭沒什麼邏輯的故事,最近卻總突兀地在他腦里反覆出現。倪諍有時很希望所有不好的東西都能像小鹿那些情緒一樣,被太陽蒸發掉,又或者變成濕漉漉的汗流走。這個夏天不知為什麼讓人覺得無限長也有限短,長得像是落在此地的陽光沒有盡頭,又短得能匆匆裝下相遇和離別。

他一個人去了廢棄小球場,靠在苦櫧上發呆。

風一陣一陣吹過來,樹葉窸窸窣窣地發出聲響。倪諍往上望了眼,轉過身輕輕地用手臂環上苦櫧的樹幹。

苦櫧太粗了。僅靠一個人的臂長無法完整地擁抱它。

倪諍將臉貼在那上面,閉起眼。

「他其實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他用氣聲很慢很慢地講,「這個名字,以前還沒見到他的時候,我總是幻想名字的主人是個安安靜靜,很秀氣的人。」

他笑了一下:「其實挺會鬧騰的。長得秀氣倒也是真的。」

「他讓我帶他出醫院,我也不知怎麼就答應了。就好像後來他說要拿錢換槍,我也稀里糊塗那樣答應了。」

他停頓了一會兒,像是講這些話需要很大力氣,講幾句就得停下來緩一緩。

「我能反悔嗎媽媽。」倪諍啞聲說,「再來一次的話,我不會想要走進那個病房了。」

「媽媽,可能我們這樣的人說『愛』很好笑。」他用手掌撫摸著粗糙的樹皮,「可他那天和我說他愛我。他老是那樣,可以自顧自地說上許多話,就好像他絲毫不在乎我的反應和回答,不在乎我是不是同樣愛他。而我也的確給不出任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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