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来金和镇,无亲无故,如今又被那黑影所伤,不知何时才能康复,你果真要走吗?"
"
我……"
她咽下一口唾沫,打算委婉地叙述自己不能收留他的原因。
可骆小远刚说出一个字,便听他继续说道:"
算了,你走吧,你将我背到镇上已实属不易,让我自生自灭吧。"
她都将他背到医馆了,他哪还能自生自灭啊?他能不能不要把她说得这么没人性啊!
他转过身背向她,露出一个凄凉孤单的背影,看得骆小远罪孽感横生。这招以退为进实在太狠太绝了吧?她完全没有能力招架啊!
"
好啦……看完大夫,我带你走。"
骆小远很挫败地垂下头,一屁股随着他坐在石阶上,等着无良的大夫开门做生意。
某人听闻,露出邪气得意的笑容。
所以,当她带着上完药又生龙活虎的他回到衙门后,自然而然要被柔云用眼神上下扫荡一遍,再喷着唾沫星子数落开来,"
骆小远!你带他回来干什么?真当衙门是收容所?"
柔云叉腰破口大骂,"
你带邢姑娘回来是为破案,那他呢?我还当你多情比金坚呢,你师父前脚刚走,你就出去搭汉子?"
"
我哪有搭汉子啊?你看他这质量,和我的美人师父根本不能比啊!"
骆小远此时已忘记带某人回来的初衷,也叉着腰回敬道。
段朗月则一脸黑线,咬牙切齿却只能隐忍不发,任由两个女人对他的长相品头论足。
"
我不管!童凌大哥你来评评理,她怎么能带一个陌生男人回来!"
柔云说不过骆小远,毕竟这野男人与白沉师父差得不是一点两点,只好转移目标,让童凌对骆小远施压。
童凌有些为难,他看了看这个他不甚喜欢的男人,硬着头皮应付两个对他而言都十分麻烦的女人,"
小远姑娘,你将他带回来,确实有点不合衙门的规矩。"
骆小远一怔,回过头看了看一副小媳妇模样的段朗月,吞了吞唾沫撒起谎来,"
他是唯一看到那个魅影的人,可以协助我们办案。"
她戳了戳一旁的人,眨眼示意道,"
是吧,是吧?"
段朗月环视了一下众人怀疑的目光,又低头看了看骆小远威逼利诱的眼神,自然识时务地点头。就这样,他得以堂而皇之地入住衙门,且在骆小远百般不同意的情况下住在了她隔壁的房间。于是衙门内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以下的情形——
某日半夜,骆小远正睡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突然被一阵敲击声吵醒,伴随着这阵敲击声传来的是一个让她深恶痛绝的声音,"
小远,我睡不着。"
骆小远随手拿起一个枕头捂住耳朵,当做没听到。
无奈当年建造衙门的工匠太偷工减料,这隔音效果之差已然创历史之最。那敲击门板的声音持续不断,骆小远大为恼火,捋着袖子敲了回去,大吼道:"
为什么睡不着啊?"
"
因为你梦呓,还磨牙、流口水……"
某人在隔壁控诉着。
"
……"
流口水他也听得到?神人也!
每每此时,柔云便会从房内一声大吼:"
我要把你们俩扔出去!"
至此,世界安静了……
然而,邢姑娘的案子却一直没有线索,那黑影仿佛是销声匿迹般再也没有来过,而邢姑娘倒也未说什么,在衙门内安心养胎。只是那偶尔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经典忧郁姿势,还是让骆小远一眼就看出她还是很思念孩子他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