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对此没有反驳,他和裴雪缘虽然不够亲密,但是裴雪缘对他确实是十分迁就的。
目前为止,只有段星敛比裴雪缘还要纵容他。
想到这儿他不禁看了段星敛一眼。
段星敛接触到他的目光:“?”
裴翊很快挪开眼神,又听邵遇在那儿犹豫着说:“还是算了,住校的话还一周都不能出学校,我要疯的。”
七中学生来自各地,燕城外的也有,这些学生住校的不少,为防意外,住校生便统一规定周末之外的时间不能出学校。
不过走读生从早上进学校也只有晚上回家的时候才可以出校门,但至少每天可以透口气。
段星敛对此却无情评价了一句:“算了更好;但要住也别来跟我住,你麻烦死了。”
邵遇每天十一点准时入睡,睡前梳头泡脚喝牛奶,程序多得要死。
邵遇轻哼一声:“不住就不住,裴翊也不来跟你住,你独享精美标间。”
段星敛闻言不禁挑挑眉,心想,你知道什么。
不过接着几人都没再多说什么,等着段星敛大概收拾了一下,便一起回了高二教学楼。
这会儿是午休时间,教学楼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仨的脚步声。
谁料刚上四楼,却正碰上李江从走廊走过来。
邵遇见到来人一顿,猛地眨眼,他午休没请假,直接逃的,平时中午李江不怎么来查班。
此时迎面对上,只能主动打招呼:“李老师好。”
李江看了他一眼,看起来是下意识想作但看清是谁又憋了回去,很快又把目光放到了邵遇身后的裴翊身上,表情更加复杂起来。
两厢对峙了一会儿,裴翊没什么所谓似的,淡淡点了点头:“老师好。”
说完也不等他回音,直接转身继续往楼上走。
好像问好只是随口一句,并不把他放在心上,别说师生旧谊,就连恼怒愤恨都没有,像是完全无视了这个人。
段星敛走在后面,余光瞥见李江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回到教室,正巧见楚一帆没睡觉,在座位上兴奋地小声讲八卦。
看见裴翊进来,又立刻转头告诉了他:“小神仙我跟你说,你之前六班的李老师和咱蕴姐今天中午差点吵起来!”
裴翊闻言抬头,以为他说这话是和自己有关,段星敛同样不知内情,便压着声音问:“怎么回事?”
“期中考试是全市联考,市里要成立出题组,数学这科咱学校俩名额,春天哥定了十六班陈老师和蕴姐。”
楚一帆说着又摸了摸下巴,故作一脸高深,“结果不知道哪儿传出风说本来定的是他,说是蕴姐抢了他的位置,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蕴姐和春天哥关系好。”
段星敛闻言蹙眉,魏蕴虽然年轻,但是名校毕业、教学质量高、成果也优秀,在市里本来也有点名声。
不过看起来和裴翊是没关系了。
接着楚一帆却又讲了些李江的八卦,说是当初魏蕴研究生还没毕业时,去实习的地方就是李江当时所在的学校。
好像李江那时候带了魏蕴,自诩算魏蕴半个师父,可是实习的时候带着,是真心想要教授经验还是分活儿或者推脱杂事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魏蕴毕业时考了七中的教师编制,李江也在同年应聘进了七中。
两人莫名就从前后辈变成了同期同事。
之后他们这一届学生入高中分班,李江本来是竞选的一班班主任,结果最后学校把一班分配给了上届教学成绩更好的魏蕴。
反正从那之后李江看见魏蕴总有点古里古怪的。
“对了。”
楚一帆又转头跟裴翊说,“听说他们争论的时候还提到你了,说什么你当时第一天来就先喊的蕴姐,走的时候也跟蕴姐打招呼,眼里就像看不见他这个班主任一样。”
裴翊属实没想到还有这茬儿:“……”
段星敛听得也是一阵无语,虽然传言不知有几分,但他担心裴翊心里不舒服,毕竟确实曾经被针对过,便安慰说:“反正之后也不再有交集,估计他每看见你和蕴姐一次,都能气个几天。”
裴翊知晓他的好意,轻轻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不管。”
其实他和李江之间也没什么特别的,毕竟李江对六班绝大多数学生都甩过各种脸色,他只是其中之一,而且他根本没把李江放在眼里,所以并不觉得生气。
而人读书这一二十年,要遇见的老师实在太多了,形形色色各人各异,谁都无法保证自己一生遇见的都会是襟怀坦荡的良师。
能遇见自然好,或许从中可以受益一生;但如若不能遇见,便不要让其成为心中挥之不去的烙印。
——
本以为这八卦到此为止,但没想到,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的时候,邵遇也跟他们聊了相同的八卦。
周四下午这节体育课是一班六班还有高二另两个班一起上的。
以前裴翊在六班看着段星敛和一班的同学,现在他却已经成了一班的一份子,只能说是世事难料。
邵遇跟他们激情八卦,虽然他们中午听过一遍,但也还是没有打断,倒是邵遇聊到一半口渴,段星敛便起身去小卖部买水去了。
谁料段星敛刚走一会儿,徐微然却忽然走了过来。
徐微然依然还是安静腼腆的性子,只是整个人看起来大方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