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掳上车
程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清浅闻声看去,程煜在车夫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然后阔步走向自己。
“他们不是刺客,是本宫的暗卫。他们也没想伤你,只是想将你挡回来,让你上我的马车而已。”
说着话,程煜已经走到清浅近前,却并未挥退六爻等人,而是弯腰直视着清浅的眼睛,问道:“若是本宫方才没听错,你是不是给他们指路,让他们来杀本宫?”
面对程煜不怀好意的质问,清浅的目光并未躲闪,而是理直气壮地点点头:“是啊。”
“你还真敢承认!”
“这么多人都看见了,我否认有用吗?”
程煜突然有被气到,站直身子缓了缓,依然觉得心口憋屈。
“申屠衡,本宫给你一次道歉的机会,只要你为刚才无视本宫,还有欲与刺客合谋刺杀本宫的事道歉,本宫会考虑原谅你。”
清浅微微一笑,“殿下千万不要原谅我,最好厌恶我,记恨我,从此与我势不两立,老死不相往来!”
程煜心口更堵,砸吧砸吧嘴,五味杂陈,但转而又气笑了,垂眸看着清浅一副富贵不能淫的样子,索性冷起脸,沉声问:“上车,还是不上车?”
“不上!”
“那你可走不了。”
“哦?就凭他们三个?”
“当然不止他们三个。”
“那又如何?殿下可曾闻说书先生常用的一句,‘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我不管你有三人,三十人,还是三千人,他们与我何干?擒贼擒王,我只要拿住一人便可脱身,那殿下猜猜,那一人是谁?”
说到此处,清浅垂眸轻瞥一眼刚刚丢在地上的短刀,然后不无威胁地看向程煜,唇角勾起蔑视的弧度。
“呵呵呵呵!”
程煜一阵冷笑,却突然出脚将那柄短刀踢开,短刀落到赵六爻脚下,六爻一点没迟疑,连忙又抬脚将那刀踢得更远。
“绝对不能让他手里有刀!”
主奴二人心中同时闪念。
见刀被踢远了,程煜稍稍松心,环双臂在胸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冷笑道:“申屠将军,本宫劝你谨言慎行,虽然本宫已非太子,可无论如何也是天家血脉,本宫死生自是小事,可蔑视皇族、触犯天威,尤其手上沾染皇室的血……那可就是大事。”
“多谢殿下提点!不过您同臣下说这些做什么?臣下手里可从未沾染过程氏皇族的血。”
“巧舌如簧!本宫都快忘了你诡辩的本事了。本宫最后再问你一次,上车否?”
“归家之路臣下认得,而且方才饭吃得太饱,实在有些撑,想走路回家消消食,这总归不算掉脑袋的罪过吧?”
“自然不是罪过,只是身为臣子,有皇子邀你同车共乘,你不该推三阻四,一再的不给脸面。”
“那臣下要问问长皇子殿下,臣下不愿与您同乘车驾,殿下又何必强掳于人?您又安的什么心?”
“强掳?”
程煜忽然心口又一堵,这申屠衡怕是只顾着练武,根本没有时间习文?他明不明白强掳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真是乱用。
程煜真的生气了,干脆利落道:“好!既然你执意不肯上车,那沉舟的消息也就别听了。”
说完,程煜潇洒地转身往马车走去。
清浅却是愣住,听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与沉舟的交易,长皇子已经知道,可是他怎么知道的?又知道多少?
想到此,清浅飞身追了过去,六爻等人心头一惊,生怕清浅对程煜不利,连忙飞身过去想要阻住清浅的脚步。
“放他过来!”
程煜站在马车前制止属下的行为,又对充满警惕和疑惑的清浅笑道:“申屠将军现在想上车了?那求本宫啊!”
然后满是不屑地的抱肩看着清浅。
清浅并未回答,只是凝视着程煜,脑海里快速回溯那晚自己的行踪,反复确认每个细节,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被跟踪的迹象。
“殿下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清浅试探。
“呵呵呵呵!本宫数三个数,你上车,我们一切好谈,否则,本宫可不知道哪些事可以往外说,哪些不可以。”
清浅原地未动,程煜开始数:“一……二……三!”
“好!”
清浅扬声说道,“那臣下便却之不恭了!”
迈步来到车前,程煜一脸得意地冲清浅挑眉,摆出一个请的手势,“将军先请!”
清浅抬头看见程煜那副令人作呕的表情,内心大火,于是扬脚下劈,故意将车凳踏个粉碎。
程煜脸上的笑容一僵,可没等他说话,清浅却突然抱拳赔礼:“臣下这几日胖了,不成想将殿下的车凳踏碎,臣下会赔,请殿下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