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遥忍不住嘿嘿坏笑道:“我让徐友长去请客人来,为的就是眼前这场宴席。咱们负责做东备菜,只等两边的嘉宾悉数到场,大家再一起好好的热闹一番。你说这不香吗?”
闻听此言,霍丽娅这才终于明白了他心里的计划,忍不住嫣然一笑:“大人,我该怎么评价您呢?是诡计多端?还是一肚子坏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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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徐友长出的五百名水杉前军将士,此时都已经换上了从色当的仓库里搜罗来的楼兰军装,整齐列队于一处不算太高的小山丘顶上,默默注视着远处一支正在行进中的队伍。
那是一支车迟国的巡逻队,规模大概在两百人左右,这些人显然是刚刚完成巡逻任务,此时正准备返回位于两里外的军营休息。
旅途颠簸,着实让人感到辛苦。眼看着现在就快要抵达营地了,车迟国的战士们不由得全都放松下来,一边悠闲地策马行进,一边彼此轻声言笑。
徐友长掂了掂手中的重铁枪,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待那支巡逻队距离他们不过数百步距离时,他用枪尖猛地向前一指,沉声喝道:“给我上!”
说罢,便一马当先的冲下了山坡。五百名前军骑兵一声不吭,同时催开战马,跟着主将如旋风般杀向了不远处的车迟巡逻队。
骤闻蹄声传来,车迟战士们立时警觉,纷纷转头往山丘那边张望。当他们现正有一支楼兰军队闷声不响的朝自己高冲刺过来时,第一个反应就是错愕不已,完全不晓得生了什么。
要知道,这里可是处于车迟国境内,而且不远的地方就是车迟大军的营地,无论怎样,楼兰人也不至于敢明目张胆的攻击他们吧?
巡逻队的指挥官举起右手,本打算呼喝对方止步,让其报明身份来意,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就马上改变了主意。
原因很简单,对方太快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车迟指挥官也不是傻子,他已经看出来了,那些楼兰军虽然没有高喊冲锋的战号,可摆出的架势就是在加冲锋!
指挥官只愣了一秒,然后便急吼吼的大叫起来:“戒备!戒备!友军进攻!”
友军进攻?!
这种莫名其妙的说法,彻底把车迟战士都搞蒙了。不过,幸好求生的本能还在,迫使他们做出了一个军人该有的反应,拔刀出鞘。
徐友长急提马,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他遁着一道令人意外的弧线路径,斜斜的撞向了正在慌忙整理队伍的车迟军指挥官。
战马未到,手中的重铁枪已经快若闪电般刺出,强大劲力带起尖啸的风声,直扑对方而去。
车迟指挥官心叫不好,赶紧双手持刀,对准铁枪的来势,猛然向外格挡,希望能拼尽全身力气,磕飞这凶猛的一枪。然而他还是失算了。就在长刀只差少许触到重铁枪时,那杆重逾百斤、凌厉突刺的大枪忽抖动一下,仿佛一条灵蛇,猝然后撤,令刀锋堪堪蹭着枪尖抡到了空处。
指挥官全力挥刀,却没能砍中铁枪,那种用错力道的感觉极为难受,长刀也险些因为惯性脱手飞出。而徐友长突然撤枪之时,战马也刚好与车迟指挥官擦身而过,他顺势拖枪反手一挥,枪杆重重的砸在对方背心上。
“噗——”
车迟指挥官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闷声栽下马去。
下一刻,五百名战士如潮水巨浪,跟着猛拍在了车迟巡逻队的身上。一片惨叫声中,几十个车迟兵当场横死马下,其余侥幸扛过第一波冲击的人,也被冲的七零八落,再无任何阵型体系可言。
轻松料理完敌军的指挥官,徐友长立刻调转马头,趁着对方阵脚大乱之际,舞开手中长枪,率领手下再次反向杀回,直接突入敌人群中。长枪好似恶龙复活,随着徐友长狂飙突进的度,在车迟战士中间上下翻飞,所到之处,无不带起一蓬蓬殷红的血花。
前军铁骑自从离开圣唐之后,也很久没有如此痛快了。他们仿佛久困牢笼的猛虎终于重获自由,在这无遮无拦的平原旷野上纵情驰骋、反复冲击,打得车迟巡逻队毫无还手之力。
与其说徐长友他们是在战斗,不如说是在表演,是在游乐,是在狩猎,是在恣意的横冲直撞,是在无情的嗜血屠杀。
只是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两百车迟兵几乎被彻底血洗,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幸运儿从前军的刀下逃脱,拼命奔向距此不远的军营。
而这个时候,车迟大营方向也传来了呜呜的号角声。显然车迟的主力部队已经察觉到了这边爆的激战,大批生力军正在集结出动,赶来救援自己的人马。
徐友长勒住缰绳,立马阵前,从容不迫的看着从远处向这边越跑越近的车迟军,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李江遥希望的效果,总算是基本达成了。他将手指塞进口中,嘬指吹出一声响亮的长哨,示意众手下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行动。
得到信号,前军将士们仍旧默默不语,只是非常默契的自动分成了两组,一组迎着远处的敌军列阵向前,护住身后的战友,另一组人马则将受伤的同袍一一救起,先行撤退,脱离战场。
眨眼之间,最先赶来的车迟援兵已经离得更加近了,而远处的军营里号角声此起彼伏,一队又一队的车迟战士也相继冲出营门,浩浩荡荡的朝这边掩杀过来。
徐友长对敌人的迫近没有丝毫惧意,而是将手中的重铁长枪挂在马鞍旁的吊钩上,再用牛皮带子将其绑扎牢靠,待这一连串动作不慌不忙的做完,他才冲着敌军的身影微微一笑,然后挥舞马鞭,率领前军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