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将头发吹到半干状态,一个人下了楼,客厅空荡荡,落地窗外雨还在下,抬头,是高高悬挂着的水晶吊灯。
梁沂洲将手里的热可可放到她面前,言欢见状,端起抿了一小口,然后轻声说,“昨天我去天街苑找过三哥,但他们说你出国了,今天才能回来,多半会去远洋。”
“我也有可能
回天街苑。”
梁沂洲说出另一种不太好的结果,“要真那样,你就算把自己淋高烧了,也见不到我。”
言欢迟疑着问:“三哥,你生气了吗?”
梁沂洲低眸看她,目光深邃而清寂,没有半分折衷,话却是弯弯绕绕的,“言欢,你不能这么伤害自己。”
言欢耷拉着眼皮,沉默的气氛蔓延开。
梁沂洲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重,片刻和过去一样,熟稔地抬起手,揉了揉她脑袋,权当安抚,两下过后忽然一顿,“先去把头发吹干。”
言欢听到后,只撩起了眼,无其他反应,梁沂洲见状准备去给她拿吹风机,却猝不及防的,被她拽住了手,切入正题:“三哥,最近发生的事你知道了多少?”
他坐了回去,没把话说明白,只给出保证:“秦执以后没法再伤害你了。”
“三哥想怎么做?”
不给他回答时间,她兀自往下说,“我说过的,就算没有秦执,还会有赵执,虽然我不清楚三哥的办法究竟是什么,但我知道,那救不了我一世。”
梁沂洲从她的眼神里探出了别的,“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言欢攥紧手,似是而非道:“三哥,你不是还欠我一个生日礼物吗?”
梁沂洲承认有这回事,“想好要什么了?”
沉默许久,她像终于下定决心了那般问:“三哥要不要和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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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速极慢,却像一道惊雷猛地劈了下去,梁沂洲自诩见识过不少腥风血雨,这会也被惊讶到大脑里只剩下满满的疑惑和不确定,“你刚才说什么?”
再次开口就没那么难了。
言欢底气莫名充足不少,换了种说法:“和我结婚吧。”
这次还省去了称呼,以往说一不二的骄纵任性似乎回来些。
客厅静到可怕,只有立式钟表在走,时间缓慢流淌着。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难辨晨昏。
梁沂洲终于找回了自己声音,“言欢,生日礼物是想要的东西。”
可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
言欢低声回:“这就是我现在最想要的东西。”
言欢入职星耀没几天,人瘦了不少,下巴看着更尖,加上这几天作息不稳定,刚才又淋了雨,脸色发白,身形还在小幅度地发颤。
她毫无遮掩,反而将自己惹人怜惜的孱弱大大方方地袒露到对方眼底,以此来增添谈判成功的筹码。这也是时至今日她唯一的筹码,虽然有悖于她曾信誓旦旦撂下的“不想要得到任何人的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