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无论他去不去,葬礼都是要举行的。
而葬礼过后,世上就再无江折意这个人,他将被全世界遗忘。
虞明清推了第二天的所有行程。
然而到了第二天,司机却没有接到要送虞明清要去江家,为江折意送葬的吩咐。
葬礼当天,许多宾客都登门送葬,其中不少人都是江家的熟人,还有一部分是江折意生前的朋友。
这些人都知道江折意和虞明清的事。
江折意葬礼准备了几天,这几天中,66续续有人来为他吊唁,可直到下葬这天,他们都没见到那位江折意生前最亲密的人前来上香,一次都没有。
最重要的送葬竟然也没出现。
“就知道那个姓虞的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江哥生前对他多好,把他护得跟什么似的,为他挡了多少明枪暗箭,他倒好,人死了后连装装样子都不肯了!”
有江折意的朋友为他抱不平。
“就是!白眼狼!”
江望年也是愤愤不平,在他心里,小叔可以不见虞明清,但是虞明清却不能不来送小叔。
他想起几年前家里坚决反对小叔把虞明清留在身边,小叔不肯,在院子里跪了一天一夜,还和他爸吵了一架。
那时候他还小,听到了吵架内容也有些没听明白,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对小叔格外心痛。
……
“你就非要这么任性是不是?!”
江淮鹤站在江折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不听话的弟弟。
“你到底知不知道,留下虞明清在身边是多危险的事!他父母死了,有多少目光落在他身上?你现在要留下他,是想让我们江家被当成靶子吗?!”
他面色严肃,语气严厉,并不是担心江家会怎么样,毕竟江家根基在那里,并不怕谁,而且虞家夫妻刚死,那些人怎么也要低调个两年,他是气江折意为了一个男人不顾家里。
江折意抿了抿因为一天滴水未进而干燥起皮的唇,“江淮鹤……”
他仰起头,目光直直看着对方,眼中没有半点畏惧和犹豫。
“我从没求过任何事……十几年来,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那双锋锐的眼眸中,带着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清明。
江淮鹤的指尖被烟头烫了一下,他忽然想起来,江折意也是会抽烟的,只是他却记不起,他到底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沉默良久,他终是转身走了。
之后就像是这次沉默一样,江折意养着虞明清的事,也在江家默认了下来。
此后江折意便长住景苑,极少回江家。
……
江折意的墓地选在s市最大最豪华的墓地,江家一次性支付了一百年的养护管理费用。
江折意未婚未育,葬礼本不该大办,但江家却十分重视,江母甚至没忍住,当着众多客人的面失态地哭了起来。
就像虞明清从没想过江折意会死一样,他们又何曾想过江折意会死呢?
一切都是那样的猝不及防,让人无处躲避,只能被动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