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怒道,很显然,都察院这个监督机构在他的眼里印象并不好。
();() “郭叔,上策,是我们自己调查,该怎么查我们自己说了算,中策是,交给一个中立的机构来查,比如都察院,下策是南北衙组成联合调查小组,最坏的应该是北衙插手,或者东厂伸手!”
孟岩一一分析道。
“你觉得结果会是哪一个?”
郭怒面色凝重起来,孟岩的分析全部说中他心中所想。
“如果我们跟北衙争夺调查权,到时候,便宜的肯定是东厂。”
孟岩直接说道。
“说下去!”
郭怒端起茶盏,这个动作显示他内心的不平静。
“因为人死在南衙,我们南衙难逃干系,那么就需要避嫌,违反军纪的是北衙的人,北衙在这件案子上负有失察和用人不当的罪责,也要避嫌!”
孟岩道。
“嗯。”
郭怒慢慢放下茶盏。
“怎么不说了?”
见孟岩突然收住了嘴,郭怒奇怪的问道。
“郭叔,我有句犯忌讳的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孟岩靠近一步,小声道。
“你说吧,这里就你我二人!”
郭怒愣了一下。
“圣上对东厂信任吗?”
孟岩问道。
“这……”
郭怒犯难了,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太好回答。
史书上所载,明英宗对王振的宠信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简直就是言听计从!
但史书毕竟是史书,英宗还是一个有污点的皇帝,当过俘虏,宠信奸臣,杀过忠臣,史书也是人写的,对于这样一个皇帝,笔下自然不会太留情。
但是这位昏君的个人魅力确实十分了得,做俘虏都能感动自己的看守,不但成为朋友,临走的时候还痛哭流涕,愿意追谁他返回大明。
这些都起码证明一点,这位皇帝不是笨蛋,只不过做事有些儿戏荒唐了。
普通人做事儿戏,没多大危害,最多自己和家人遭殃,可皇帝儿戏的话,那危害就大了。
弄不好是要亡国的。
从郭怒为难的脸色中不难看出,皇帝纵然信任东厂,但也不会是绝对的信任。
“郭叔,东厂建立之初的目的就是制衡和监督锦衣卫,所以,锦衣卫的案子,刑部也好,大理寺也好,接手都不合适,唯独东厂完全没有问题!”
孟岩大胆的道,“但合适未必就是最好的。”
郭怒皱了一下眉头,但没有出声驳斥孟岩的自相矛盾的话。
他听懂了孟岩的意思,皇帝虽然年轻,但已经不是刚登基那会儿的孩童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帝王心思。
案子交给东厂,未必就会到东厂手里,圣心难测,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会是怎么一个结局!
与其这样,还不如把案子交给都察院去查,弄不好这些书呆子会把天捅下一个窟窿来。
“这件案子跟你关系匪浅,你就不怕再一次麻烦上身吗?”
郭怒问道。
“我的麻烦够多了,不在乎多这一件!”
孟岩洒脱的一笑道,所为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你还能笑的出来?”
郭怒道,“说说看,从你回京,锦衣卫多少人因你而倒霉?”
();() “那也怨不得我,我这人最见不得有权有势的欺负老百姓了!”
孟岩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