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
除了沈娆,其余人跪伏在地。
“你们全给本宫滚出去。”
长公主让所有人都退下后,慢慢平息怒气,笑着说:“沈侍郎这是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那臣就说点殿下听得懂的。”
沈娆与她保持个比较安全的距离,免得这老女人疯,把自己挠了。
“若是瑞王殿下知道您是借他之手,名正言顺的登临帝位,他会如何想?”
长公主背脊一僵,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向她,似乎不知道她何出此言。又或者,被她说中了。
这件事沈娆琢磨了很久,大宁允许女子登基为帝。只不过是先皇更属意于嫡子,而且弘宣帝才能出众,因此长公主才没能承继大统。
可弘宣帝自幼身体羸弱,再加上当时的内忧外患不断。先皇临终之前,便让长公主垂帘听政,帮助弘宣帝稳固江山。
可是先皇没想到长公主是个有狼子野心的人,不愿屈居人下。她最开始垂帘听政时,皇权几乎被她把握在手中,弘宣帝简直就是个挂名皇帝。
就算如今她从朝堂中退出,也从未放弃过权力。而且和皇位失之交臂的长公主,怎么可能甘心做瑞王的垫脚石?
或许她不止是为了再次垂帘听政,更是借瑞王之手打压其他皇室中人。只要他最后胜出,她再专心除掉瑞王和那个年幼世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承继大统。
她不但想当皇帝,更想做个名正言顺,不被后人诟病的皇帝。
本来只是她的猜想,可见长公主这副深情眼,几乎就确认了心里的想法。
沈娆突然觉得腹部隐隐作痛,影响不大,就没当回事,“臣从郢都回来那日,陛下宣臣入勤政殿,您知道陛下和臣说什么了吗?”
长公主觉得这个年仅二十岁的官员,有着洞察人心的本事,实在是危险,“什么?”
“对于储位,陛下从未考虑过除太子之外的人选。”
沈娆挑眉,“您这些年的筹谋,到底是在为自己做嫁衣,还是在做别人的磨刀石?真的没有想过吗?”
长公主终于彻底动怒,挥起手想打她。却被沈娆牢牢抓住,手臂不得再向前一寸,“您看臣如今已经入内,您觉得陛下是何意?”
似乎是在迷雾中走久了,这被人一提醒,长公主猛地醍醐灌顶,几乎是瞬间就有了猜想。
弘宣帝在给宋裕铺一条平坦大路!
那她在朝中所布的棋子,根本就是弘宣帝故意拔除!原来他早就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本以为自己是布局者,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耍的团团转。长公主气急败坏,却不得不维持自己的仪态,强忍着脾气,指着门:“滚出去。”
“先皇后过世可多亏了您,太子如此孝顺,想必他登基后,定能给您选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微臣提前恭贺殿下了。”
沈娆刚踏出门,屋内就传来乒铃乓啷摔东西的声音。她缓缓收敛脸上笑意,眼底满是淡漠。
她现在就静待长公主疯的那一天,疯到做出不可回头的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了十几章,现在开始要缓慢更,因为在收尾了!!]
第47章只是心疼你
只是那长公主到底给她喝了什么东西?沈娆出了馆子,冷汗直流,腹部绞痛难忍,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她脑子越浑浑噩噩,辩不得方向想,也不知走到什么偏僻地方时。实在撑不住了,眼前一片黑暗,身子软倒下去。
寂静的林间小道,树叶上还挂着水珠,锦衣卫缇骑纵马驰骋而过时,颤颤巍巍的滴落下来。
进了大宁都城,抵达一处街道时,一个身穿麒麟服的锦衣卫千户迎面骑马而来,拦住他们,笑嘻嘻地说:“老大,我就知道你会路过这!我是来跟你道喜的。”
“你怕是想死。”
谢槿勒马停下,不耐烦看着他,让其他人先走。
6远挠挠头,说:“属下这是来跟你说好消息的。”
“有屁快放。”
“沈大人如今是户部正三品左侍郎,已经入内,加封文渊大学士!”
她升官,可比谢槿自己升官要高兴多了,忍不住咧嘴一笑,“行,算你的功,回头赏你。”
“好嘞。”
在他们继续向前纵马驰骋时,6远又叫了起来,用马鞭指着左前方的一棵树下,说:“老大,快停,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啊。”
已经在外忙活好些日子的谢指挥使,风尘仆仆,满脸不耐,微微减慢度,冷声道:“你把人扔到顺天府署门口,那自会有人收尸。”
锦衣卫只奉皇命,大街上死几个人也不归他们管,谢槿也不想管旁人的破事。
6远有那么几分软心肠,看着那躺着的是个姑娘。可怜的很,只好自己上前去英雄救美。
6远过去,从马上跳下来,看着地上侧躺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瞧背影都玲珑有致,想必是个妙人。
他揣着怜香惜玉的心,蹲下身,拿着刀鞘把人翻过来,正对自己,一看脸,大惊失色,急忙转头扯着脖子喊:“大人,大人,老大你快回来,快啊!”
这叫的跟厉鬼一样都破音了,谢槿还没出多远听不见才怪,勒住缰绳,压制心底的烦躁,骑马慢悠悠的过去。
“做甚?”
没个好的理由,都不能抚平谢大人心头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