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儿子在怀里亲了亲,低声道:「都是我不好,月儿一定吓坏了。」「这不是你的错!」北堂傲在他身边坐下,望着床上一大两小,问道:「辰儿怎么样了?」「刚才醒了,有点发烧,柳师弟说是惊吓过度,睡一晚应该没事了。」「你自己呢?」北堂傲看着他苍白的脸,疼惜地摸了摸。言非离将两个孩子并排在床上躺好,给他们盖上小被,自己慢慢下了床。「你下来做什么?」北堂傲扶住他。「床太小了,给孩子们睡吧。」言非离任他扶着慢慢坐到椅上,只觉头阵阵晕眩,身子酸软。当年他产下离儿后在雪中长跪,早已留下了病根。后来生月辰这对双胞胎时又中毒早产,救回一条性命已是不易。这两年虽然渐渐好转,但今日这番气血翻涌,担惊受怕,实是犯了旧病。言非离此时只恨自己无用,竟连两个孩子都照看不好。他实不能想象,如果辰儿溺水有个三长两短……还有月儿一个人被丢在家里,若是出了什么事,他真的寻死的心都有。「都怪我……我真没用!」言非离脸色苍白,靠在北堂傲身上,恨得自己不行。「不是,是我的错,我不该留你一人在家照看孩子。我该请个人来帮你。」北堂傲也万分懊恼自责,忽然看见言非离脸上红红的掌印,惊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自己搧的。」言非离不以为意,只是想起下午那一幕就心惊胆颤。他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道:「把孩子们送回去吧。」北堂傲愣了一下,知道他的意思,没有接话。言非离长叹道:「你说得对,我现在这样的身体,实看顾不了他们,月儿辰儿跟着咱们,只会受苦。这里不比王府,不如送他们回去,有凌青和大管家在,也能将他们照顾周到。」北堂傲忽然搂住他,头抵着他的头,柔声道:「以后你身子好了,咱们再接他们回来。或者我们常回去看他们,也是一样的。」「……嗯。」言非离沉默片刻,终于低低应了一声。半个多月后,曜月曜辰就这样被送走了。言非离望着他们离去的马车默默出神,心中发誓一定要养好自己的身体,有生之年,定要对得起自己的子女。此后他与北堂傲两处奔波,倒也不觉得辛苦。北堂曜日渐渐长大,管教起两个弟妹来稳重得当,言非离非常放心。而且曜月曜辰都十分懂事,明白自己的身世,对两位父亲常年不在府里也无怨言。或去谷里看望,或等父亲们回府,一家人一年总能聚上几次。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二人又添了言子星这么一老来子,按照他们说好的,由言非离亲自抚养,连名字都随了他的姓氏。言非离欣喜非常。这是他第一次从孩子的出生到成长,一步步全部参与。木制的婴儿床是北堂傲早就亲自打好的,放在二人床边,胖小子言子星就睡在里面。说来也怪,这孩子从出生就不怎么哭,除了肚子饿了拉便便了,平日都不哭不闹,就是闷头睡大觉。他出生的第三天就睁开眼了,黑溜溜的大眼睛和他三个兄姐一模一样。而且奇异的是他长得并不怎么像北堂傲和言非离,而是像极了他大哥北堂曜日。若是北堂曜日现在站在这里抱着他,只怕十个有九个要说他们是「父子」。北堂傲对这小家伙甚感奇怪,总在言非离耳边嘀咕:「他怎么不哭也不闹?安静得像个小姑娘。」当年曜月曜辰出生时那般虚弱,每日还要像只小猫般「喵喵」地叫个不停呢。北堂曜日出生时更是哭声嘹亮,北堂傲记得那时他去寄养的农家看他,经常听到曜日在半夜哭闹。「可能是这孩子命好,知道两个爹爹都在身边,所以这么老实。」言非离倒不以为意,反而觉得很好,对儿子事事亲自照料,也不厌烦。北堂傲去山下找了个奶娘,每日上山给孩子喂奶,把小家伙吃得饱饱的。不过言子星胃口大得很,奶娘晚上回去后,北堂傲便给他喂羊奶打发。这孩子竟也不挑食,吃起来还是囫囵囫囵的,连刘妈都说从未见过这么好带的孩子。言子星快半岁的时候,北堂曜日来山谷看望,见了这小子一脸惊奇,抱着直叫:「他怎么这么像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