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得孩子们年纪渐长,他二人将来寂寞。谁知当时的玩笑之语,此刻却成真了。言非离显然也想到了当时之事,无来由地越想越恼,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对柳冥道:「柳师弟,今日打搅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北堂傲刚要追上去,却被柳冥拉住:「等等,我给言师兄开些安胎养身的药,王爷你拿了再走。」北堂傲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等柳冥准备好药材,又听他说了如何服用等等,这才取了药追出谷外。一路急奔,在半山腰赶上言非离,见他并未施展轻功,一人青衣如松,宽袖而行。北堂傲几步赶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累不累?走了这么久,要不要歇会儿?」言非离也不理他,闷头向前走。北堂傲道:「这山路陡峭,不易步行,要不我抱你过……」话还未说完,言非离已提气跃起,展开轻功腾跃而上。北堂傲见状,连忙跟上,拉过他的手。言非离挣了挣,被他用力握住,感到真气缓缓传入体内。言非离知道他是怕自己辛苦,给他度气过山,可心里就是有莫名的火气,很想把他一把甩开,不加理睬。只是心中还有一丝理智提醒自己必须小心现在的身体,还是接受他的帮助较好,何况有他相助,确实轻松许多。二人翻过山头,从另一边缓坡而下。不知是否心理作用,还是确实身体疲惫,言非离走了一段,突然收了脚步道:「我们歇一歇吧。」「啊,好。」北堂傲刚才在发呆,此时听他这么说,连忙停步,寻了一块干净的空地,二人稍作休息。其实他们与柳冥所住的山谷相距不远,但若是沿着山路绕行,大概要一天路程。而直接翻山从峭壁跃过,最多也就一个时辰的路。可是这会儿言非离因为顾念腹中那团意想不到的稚嫩生命,未敢使用轻功,只在翻越峭壁时用了一段,然后一直徒步行走,因而耽误了许多时间。此时已过申时,天色渐暮。北堂傲问道:「非离,身上可有不舒服?」言非离背靠大树,有些郁郁地道:「没有,就是有些累了。」北堂傲低头看着他平坦的肚子,喃喃道:「我说你最近怎么不对劲,还担心是旧病复发。谁知病倒是真的,却原来是这个『旧病』。」北堂傲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他的肚子,自言自语道:「非离,你真了不起,稍微碰一碰就有了。幸好有摩耶人的药,不然我们现在不知还有多少儿女。」言非离恼怒,一把拍开他的手:「什么叫碰一碰?我都叫你节制了,你偏不听!现在这样子,你说怎么办?」北堂傲一愣,道:「我当日说再生一个,只是玩笑,并非当真。刚才你出来得急,我也没来得及向柳冥问清楚。明天我再把他请来给你仔细看看脉,若是不合适,这孩子我们就……」言非离脸色微变:「你是说不要了?」北堂傲迟疑道:「非离,你受过伤,又身有旧疾,年纪也大了,万一……」言非离猛地推开他,站起身怒道:「别和我说话,我现在不想理你。」说着一口气奔下山,返回他们幽居的竹园。北堂傲知自己说的话让他恼了,在后面赔了许多不是。谁知言非离却不理不睬,回家之后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闭门羹!北堂傲郁闷地回到书房。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言非离的心思?可是想到当年他生月儿辰儿时的惨状,心里便一阵阵发颤,实在是怕得很了。当年便已那般胆颤心惊,此时自己又怎能心平气和、心怀喜悦?想到这里又暗怪自己不周,竟然这把岁数还让非离再受孕,不由又悔又忧,在书房里坐立不安。至于言非离,在卧房里心烦意乱一阵,忽然又平下心来。虽然生孩子恐怖了点,但他又不是没有生过,想到可以再次为北堂傲孕育一个孩子,心里还是由衷感到喜悦的。可是谦之那个混帐,怎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失望呢?言非离叹口气,知道他也是因为当年那件事吓得怕了。记得他刚从昏迷中醒来时,北堂傲俊美的面容憔悴而消瘦,风神如月的双眸也失去了往日的骄傲和神采,里面盛满的是浓浓的担忧与关怀。对着那样的他,言非离怎能不感动,怎能不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