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和燕子立在屋外回绝:“姑娘不见客,妈妈请回。”
李妈妈好歹知道分寸,姑娘的屋子不能硬闯,又是陪笑,又是塞荷包,无奈这两人都是认死理的主,不为所动。李妈妈提出想见银花一面:“也不知这孩子犯了何事冲撞到九姑娘,我见了好说道几句,让她改过。”
燕子操着西北口音,大声说:“银花趁人不注意偷偷到姑娘房里拿首饰,妈妈怎么让她改过?”
李妈妈苦着脸,见求不动众人,叹气出了院子去寻人。李妈妈没请动秦旭的奶娘倒是请来他身边常来知言院中的婆子,这婆子一进门直奔知言正屋。大寒和燕子经立冬提点过,略微拦阻放她进屋。
知言舒一口气,你说演半天戏,正主不上钩多没劲。此时她正倚在单卷头浮雕贵妃榻上看书,抬眼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婆子,眼睛透着精明见了知言笑称:“哎哟,九姑娘,今日可是见着你的面,姑娘这生得俊俏,老婆子真是眼馋。”
知言不起身,质问:“你乃何人,不经通禀跑到我房里来。”
那婆子脸上笑容不变:“姑娘,老奴是二爷身边的人,一直在外院,姑娘不认得并不见怪。”
知言指着房门斥责:“出去”
婆子脸上强撑笑容:“姑娘,你听我说,是二爷使老奴来,听说银花犯错事,让姑娘看在他的面上饶过这一回。”
知言转转眼珠,轻声问:“真的是二哥这么说?”
婆子见知言面上神情缓下来,坐在榻边:“那能有假,老奴不敢打马虎眼,给姑娘透个底,银花的舅母是二爷的奶娘,这丫头的爹又是和二管事的干儿子。一个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姑娘稍抬手,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和二管事即秦和是秦嬷嬷的长子,外院的二管事,干儿子没有一百,也有数十个,真当成宝了。
知言犹豫一下开口说道:“好说,立冬,使人请二哥来,若是请不到,请大伯母来也成。我倒想问问何人手这么长伸到我房里,若是大伯母发话我也不说什么,二哥说了也不成,他就这般当兄长欺负庶妹,祖父和老祖宗还在。”
边说落泪,你妹,手帕上辣椒抹太多,眼睛好痛。
婆子慌神,站起身求饶:“姑娘,您听我说,今儿来是老奴一个人的事,不关二爷和大太太,求你发发慈悲莫惊动他两位。”
立冬一早出去传话,婆子扑到门口,被燕子叉腰拦住,进屋容易出门难,婆子跪在地上冲着知言磕头,声泪泣下。
知言不是不动心,只是秦旭为保奶娘全身而退,一早扔出这么个替罪羊,自打她第一次进知言院子就被划到黑名单上。要怪,就怪身为棋子不由己。
知言也想主宰自己的命运,尚不能得偿所愿,何况一个奴婢。她闭眼等大太太前来,思索着另外一个讯息,家中几个婶娘唯二太太手头最宽裕。若说知恬和知仪身边的丫头没见识还说得过去,二房六姐知静屋里什么稀罕物没有,单她送知言那套象牙雕,论成色做工满京城寻不出第二套来。初时预料到会扯出香草,倒也无妨,菊香在知静身边服侍十年有余,会犯下此等错?!
真没想到会节外生枝!
☆、第52章海棠案
大太太司马氏听了立冬的回禀,带着人风风火火进知言小院,一眼瞧见院中跪着个小丫头,经过她身边顿住脚步冷哼一声。娇玉跪了半天意识到不大对头,心中本就忐忑不安,听见声音抬头见是位中年贵妇一脸威严,张惶地低头不敢再看。
大太太进屋望见跪在当地婆子,一个狠厉的眼风扫过去,婆子身子抖得像筛糠说不出话。大太太止住知言起身,坐到她身边,轻声开解:“姑娘且莫哭,都是伯母和你哥哥大意,没管教好奴才让他们欺到姑娘头上,莫怕,有大伯母给做主。”
知言红着眼圈点头。大伯母,戏快点演完,我要笑场了有么有。
大太太冲着地上跪着的人,慢慢说道:“二爷宽厚,你们这些奴才反而嚣张,真打量着我没这口气管不到,来人,先把她带回去再处治。”
进来两个婆子拖了地上的人出去。大太太又笑着陪知言说了几句话,临走时带走娇玉和银花。
知言舒气靠在软垫上,大戏要开幕,轮到秦枫带秦昭几人登场。银花的事瞒不往,还是先到方太君身边报个备,知静定不知道她身边的大丫头背地里弄出这么下做的事。不管了,知言不能讨得人人欢心,依着自己本心行事。唤来丫头给自己梳洗换装,顶着仍然红肿的眼睛到方太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