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赢做的是很特别的粥,他把新鲜的果子剁碎,有切了几片绿油油的草叶子,给她熬了一碗又软有稠的稀粥,更让顾熙月惊讶的是,粥里竟然还放了一枚干枣。要知道,这东西在东擎虽然常见,但是在赤赢他们村子里并没有。
她好奇的问赤赢,干枣是哪里来的。
赤赢告诉她:“今天那措从镇子回来了,给他正在怀孕的妻子带了些干枣,我从他那里拿了些。”
那措的媳妇儿快生了,大概就是个把个月的事情。顾熙月记得当时那措送给她的那盒较贵的胭脂,想着这次要给那措包一份大的洗三礼。
赤赢说:“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是走马帮时,找能工巧匠打了一条金长命锁和一副金手镯。”
顾熙月发觉赤赢送礼,总喜欢送金子。赤赢笑了笑,解释说:“我阿妈当年嫁给我阿爸的时候,只是为了给我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她觉得我们母子不能永远拖累我阿爸,所以对金银格外的执着,害怕有朝一日我们母子会重新流落街头。我受阿妈影响,格外喜欢实实在在的金银。后来,大概我快四岁时,因为阿爸的人太好了,阿妈才放弃了这个想法,安心的在家中相夫教子。”
四岁?傲景和赤赢正好相差四岁!
顾熙月问:“是因为米塔大婶和格桑大叔生了傲景,所以才安下心了?”
和格桑有了共同的孩子,米塔大婶安下心来也实属正常。
赤赢却摇了摇头:“是我阿妈安下心来,喜欢上了我阿爸后,才跟阿爸圆了房,之后才有了傲景。”
“啊?”
顾熙月惊讶不已,有点没捋顺。
赤赢说:“我阿爸当年在大娘去世不到半年,就不顾所有人反对娶了我阿妈做续弦,其实他当时并不是为了要再娶个妻子,而是名正言顺的给阿妈一个身份,给还未出生的我一个身份。当时他就告诉我阿妈,可以不用当他是丈夫,只把他当亲人看就可以了。他们成亲后一直分房睡。后来,直到我快四岁的时候,阿妈对阿爸日久生情,真的喜欢上了他,想要做他的媳妇儿。”
顾熙月这时才明白,原来米塔大婶的经历竟然也这般坎坷。她看了看赤赢,她大概能猜出赤赢的亲生父亲是位有权势的,但是米塔大婶和他的亲生父亲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
赤赢笑了笑,没说,顾熙月知道,一旦提及他的身世,他就讳莫如深,不愿多谈。
不过,顾熙月很快就发现了另一个盒子,里面装的同样是一条金长命锁和一副金手镯,样式精致,花纹精美,而且与要送给那措的那一套并不一样,但显然是出自同一工匠之手。
顾熙月捧着这只多余的盒子问赤赢:“除了那措,还有别人要生宝宝吗?”
赤赢摇了摇头:“没有。”
顾熙月不解:“那你怎么准备了两份洗三礼?”
赤赢笑了笑,道:“这份,是给我们儿子的。”
顾熙月:“……”
他这……准备的也太早了吧?!
。
自从耶华做了决定,不推延婚期之后,米塔大婶的办事效率极快,短短一个月就给灼裳过了聘礼,定在四个月后,也就是灼裳过完十四岁生辰后的半个月,耶华迎娶她过门。
耶华要成亲,这在家里绝对是大事。米塔大婶特意备了份极厚的聘礼,相比村子里别人家的聘礼要贵重了不止三倍。米塔大婶这般郑重其事,极力张罗,里子面子全给足了,就是想要让灼裳家觉得满意,让亲家不觉得自己把女儿嫁亏了。
耶华的新郎吉服是一套大红的长袍,是早些年前米塔大婶一针一线的缝好的,被压在箱子里好多年了,如今终于能派上用场,米塔大婶激动不已,喜极而泣,抱着那件新郎吉服一边笑一边抹着眼泪,感慨不已:“哎呀,当年我给你们兄弟几个,一件一件的缝着喜袍,今天终于能拿出来给你们一个个穿上了。耶华,你过来试试,看哪里不合身,阿妈再给你改一改。”
耶华是个孝顺儿子,哄了米塔大婶几句,就乖巧的接过吉服换上了。他换好之后,走到了米塔大婶面前,张开手臂主动了转了一圈,笑问:“阿妈,您觉得怎么样?”
米塔大婶抹了眼泪,点头道:“好,好,我们耶华身姿挺拔,穿什么都好看,穿新吉服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