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用想我,你只要看著我就好。&rdo;如许光阴,始终没有学会多一些表情的天君并非没有任何改变。跟文舒说话的时候,他的音调会低很多,微微地,带著几许温柔,虽然温柔得很笨拙。看著你,我会醉的。文舒在心里说。又是一阵风,身畔的花枝&ldo;沙沙&rdo;作响,随风舞动的花瓣落满肩头。文舒抬手要替勖扬君拍去,伸到半空的手腕刚好被他握住:&ldo;心动了?&rdo;&ldo;嗯?&rdo;勖扬君看向桌上的锦匣:&ldo;你方才对著它发呆。&rdo;&ldo;呵……&rdo;顺从地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搭上他的肩,文舒抬头对上那双银紫色的眼睛,缓缓露出了一个笑,&ldo;有一些。&rdo;忍不住凑上前吻住他上扬的嘴角,勖扬君道:&ldo;我不许。&rdo;&ldo;即便是个同你很像的孩子?&rdo;&ldo;不许。&rdo;蜻蜓点水般的吻细雨般从唇畔延伸到整个脸颊,当火热的舌尖卷上敏感的耳垂,文舒忍不住逸出一声呻吟:&ldo;嗯……&rdo;推著他的肩膀向后避开几分,文舒红著脸,轻声问道:&ldo;如果是个像我的孩子呢?&rdo;&ldo;不许。&rdo;一把拉过文舒的腰,床笫间的勖扬君远比平日更来得霸道。细密的吻再度落上嘴角,徐徐下滑,稍稍拉开衣襟,舌尖与牙齿并用,在精致的锁骨间徘徊不去。&ldo;唔……&rdo;身躯情不自禁地微微后仰配合他的动作,文舒重复问道,&ldo;像我也不许?&rdo;&ldo;不许。&rdo;揽著他的肩膀,勖扬君抬起头,美丽到极致的面孔近在咫尺,银紫色的双眼深邃望不见底,&ldo;你就是你,独一无二。你只能看著我。&rdo;&ldo;真是……&rdo;喟叹著,文舒伸开双臂回吻住他,低微的字句零落在相贴的唇齿间,&ldo;勖扬君,你真是……嗯……无理……&rdo;&ldo;呵,本君就是道理。&rdo;身躯厮磨,小小的锦匣被粗鲁地扫到了地上。几日后,人间的某做宅子里,做工精致的匣子再度被摆上了桌子。一身黑衣的男子望著它若有所思,俊朗的面容缓缓勾起一个笑:&ldo;高傲的天君居然也学会送礼了,难得。&rdo;艳鬼家近来刚搬了新家。上一处宅子买在皇城脚下,出门左拐是当朝天子的叔父家,往右走出几步,住著当今皇后的亲弟弟。后院隔一条巷子是承平公主的梳妆楼,前门跨一道墙是望北侯的习武场。门前终日喧喧嚷嚷,车来人往好似滔滔流水,即便夜间也不得安寝,邻居们家中的琉璃灯一个赛一个烧得亮堂,煌煌宛似白昼。桑陌扶著额头懒洋洋地说:&ldo;找个清静地方吧,太吵。&rdo;空华便擅做主张,把家安到了远离京都的小镇上。镇上人家不多,小巷纵横,清溪绕门,果真清静安宁。尊贵惯了的前任冥主偏好有花园有绣楼有戏台的大房子,桑陌牵著小猫里里外外晃了半天,点头说:&ldo;还行,住下吧。&rdo;於是小镇上最大的一栋宅邸就此换了新主人。大宅远离人群,独自孤孤单单地立在小镇的东北角。镇上人说,前任主人曾是朝中大员,半世宦海沈浮,一生积蓄都倾注在了这座宅子上。原以为可以在此安享晚年。不曾想,刚搬入不久,家中人口或暴病或意外,竟死的死、疯的疯,阖家老小竟无一人完好。家中的奴仆们都怕了,趁著主人家慌乱,纷纷卷财出逃。独留下屋主一人,空守著一座美轮美奂仙宫也似的屋子,病倒在榻上也无人照料,最后抑郁而终。人都说这是报应,谁叫他为官时横征暴敛,只顾大肆搜刮却不知体恤爱民。建房的银子皆是来路不正的不义之财,自不能让他任意享用。桑陌不会理会&ldo;凶宅&rdo;、&ldo;闹鬼&rdo;之类的无趣传闻。不过入住当夜,却自角角落落里揪出了大大小小十来只妖精鬼怪。&ldo;滚。&rdo;站在高高的门槛边,浓妆艳抹的艳鬼高扬著下巴,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字,然后牵著小猫转身往里走。&ldo;凭什麽?是我们先住的。&rdo;&ldo;吱吱&rdo;乱叫的鬼魅们一个个拦在他跟前不肯罢休。有一双灰色眼瞳的艳鬼不说话,&ldo;啪‐‐&rdo;一下捏开手里的核桃,先喂一瓣给小猫,而后慢悠悠地在碎壳中挑拣著:&ldo;凭我想。&rdo;刻意描画的眉梢细细长长,高高挑动起来,分外显得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