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他应该没察觉到吧。
一擡眼,她对上陈屿白含着点不明显笑意的眼睛,愣了下,听到他说:
“小姑娘,怎麽还占人便宜?”
纪霜:“……”
她梗了一下,没忍住说:“哪有人给红包是让别人自己拿啊,明明是你……”
后面的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可禁不住有人好意思:
“那就是我占你便宜。”
纪霜:“……”
男人声音低沉好听,说出的话像是逗她玩儿,纪霜站在原地脸红成了一片,人却一动不动。
她!是绝对!
不会!再伸手!进去了!
陈屿白低头笑了一声,伸手进去把红包拿了出来,微微俯身,把带有他温度的红包放入她口袋里,落到最底下。
纪霜的手还放在兜里,两人的手碰到,一触即分,随即,陈屿白擡手压着她的头发,深长的眼睛看着她,过了一会,薄唇轻啓,语气难得认真:
“纪霜,一切顺遂。”
……
陈屿白回到家里,没开灯,外面的月光爬进来,倾泻一地。他走到沙发处坐下,随手按掉了“陈商陆”
的来电,懒散地往后一靠,仰头闭了闭眼,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口袋里,却摸到了一样陌生的东西。
他一顿,拿了出来,是一个表面画着可爱小人的红包。
再打开,里面倒出来几张零零散散的钱,还有,一张赤红色的条带。
像是那时她从庙里偷偷带出来的。
上面写着一行字——
希望陈屿白,顺顺利利,永远自由。
陈屿白缓缓地直起身体,低下头,一动不动,看了不知道多久。
之前的一场烟花,和现在的一个红包祝愿,像是新年之际的一份意料之外的惊喜,让他总会在无人时觉得,很久没过的新年,总还有让人期待的事和人。
大年初一纪霜跟他们一起去邻城爬了山,没想到那麽难爬,等她爬到山顶,整个人都快散架,说什麽也不肯再走下去,于是自己一个人坐了缆车直达山底。
回家后还被家里三个人一直说缺乏运动,从明天开始一定要带着她天天晨跑……纪霜听到简直想死。
对于她这麽爱睡懒觉且不爱运动的人,这!简直是!一种!对人性的!摧残!
纪霜狠狠拒绝了这个提议,赶紧跑上楼洗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澡才换上睡衣躺上床,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再看手机。
第二天清晨,纪霜还睡得很沉,窗帘密不透风,室内一片昏暗,房门忽然被敲响,一下一下,她烦躁地蒙上被子,眼都没睁,大声喊了一句:“纪璟!你最好有事!”
昨天爸妈就说了大年初二两人会去拜年,纪霜哥纪璟留守在家,现在这个点,能敲门且会吵她的人只能是纪璟。
纪璟的声音在门外传过来:“公主,都九点钟了。”
“我要睡到十二点!”
纪霜又喊了一句。
“行。”
纪璟像是笑了一声,又说:“等会有个朋友过来,你别穿着个睡衣就……”
后面的话纪霜都没听清,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十一点钟,她忽然觉得有点饿,手懒懒地搭在额头上,然后又翻了好几下身,终于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