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弄道:“哪个国家?”
声音透着几分凉意。
“不用你去。在确认流星街居民被诬赖的时候,已经有复仇者出去了。”
吉米把玩着简陋的火机,上下拋动:“最底层的弱者们,带着开关型炸弹,和三年前冤狱有关的三十一人同归于尽。”
“三十一人。”
我抬眼看他,“流星街外面是沙漠和戈壁,他们怎么出去的?”
咔。打火,点燃烟头。
一缕灰白的细烟缭绕升腾,很快便消融在徐徐的微风中。
“出去的时候有上百人。”
深吸一口,点点火星在前端闪现,又飞快归于平静。
他的脸上略带笑意,“安娜,流星街在你看来是什么地方?”
我细细思索了一番,回道:“家乡。”
吉米:“……谁问你这个了。”
“流星街这个地方,丑陋、残忍,每天都在扼杀希望,泯灭人性。”
吉米单手插兜,眼神极淡地看向远方,“说它是地狱半点不为过。”
“但就是这种地狱,又会让每个走出去的流星街人无法遏制地对它产生感情。那叫什么,思念?”
他弹掉烟头上堆积的灰烬,自嘲道,“扭曲偏执的流星街人,居然也会有这种热枕的感情。”
“走出去的上百个人,捍卫的不单单是那个被诬赖的流星街人,更是在捍卫脚下这片土地,以及流星街人可怜的尊严。”
语毕,他又沉沉地笑了两声,低哑的声线像是越过凛冽寒意和所有过往而来:
“这种残酷、贫瘠的环境驯养出来的流星街人,不仅仅有实力强大的自负,还有掩在骨子里的自卑。”
……
我抬手握住他的手臂,认真道:“吉米,我从来不会自卑。流星街是我的家乡,也是我认定的埋骨之地。”
“……真羡慕你们这种固执的具现化系。”
“再说这种话我就要揍你了。”
他却置若罔闻,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我当初离开流星街,像个流浪汉一样站在和流星街全然不同的干净街道上,那些普通人或同情或怜悯的目光——”
吉米低着头,笑了,“让人作呕。”
“所以我又灰溜溜回来了。”
他叼着烟,痞笑着问我,“你消失的这两年是去外面了吧,有觉得不习惯么?”
“没有哦。”
“是吗,挺厉害的,侠客也是。”
我解释道:“我第一次离开是和安一起的,他教了我很多,所以我完全不害怕——如果吉米你当初也跟安一起出去的话,可能就完全不同了。”
“饶了我吧。”
他烦躁地扯了扯头,“又不是没断奶的小鬼。”
“我也不是啊,可我喜欢和安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