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闲没瞒他的意思:“是,潮州那边出了点麻烦事,需要你亲自出马。”
“潮州算是玄云楼根基扎得最稳的地方。”
郁云说,他眉梢微挑,“难不成因为小馆的事让宁逾白盯上了?”
燕国当朝摄政王宁逾白是个城府极深之人,虽年纪轻轻但手握重权,加上小皇帝有意放权,这皇室听似还姓燕,以郁云浅薄目光来看,迟早会改姓宁。
曲闲否认了:“不是,是有人意图以玄云楼的名义盗走潮州等地缴纳的税收。”
“人人都拿我玄云楼当背锅侠了?”
郁云气笑了,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单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听你这意思,还没查到是谁干的?”
“南川局势未定,我走不开,本想着离开梁溪,就让你走一趟的。”
曲闲一板一眼说,听着像平铺直述,实则在说他为了景玉危意气用事。
郁云装聋作哑无视掉,片刻后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曲闲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迹象。
郁云无奈:“我去。”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给景玉危个冷静时间,想想两人的关系。他也要着手整顿下玄云楼,将之与郁家商铺的情况合计下,该如何利用这两支势力找到郁双泽。
曲闲在别的事上从不多嘴,这次因他看上了景玉危,难得老妈子一回。
“你别怪我不做人事。”
“哪能。”
郁云没那么不识好歹,“你受累够多了,我去永州,你留在梁溪,我哥的事不能再拖,拖得越久,他活着的可能越小,我不想到最后找回的是一具尸体。”
曲闲靠着床沿,长出口气:“就眼前情况来看,他肯定还活着,但让景昭他们知道你早插手搅乱了梁溪的水,不太好说了。”
郁云笑了:“他们不会那么蠢的,真知道我下手了,就会知道我哥是个好谈价的筹码,到时候奉为座上宾还来不及呢。”
“但愿如此吧。”
曲闲沉重的口气终于轻松了少许,“有人来了。”
郁云也听见了,低头对上曲闲暗含味的眼神,他又笑了:“开门去?”
曲闲扶着窗沿站起来,将方才打乱的衣衫使劲扯了两把,使其看起来更为凌乱不堪,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争。
如此拙劣的引人误会手段,看得郁云直翻白眼,但凡正常人都不会上当吧?
可他错估了景玉危对他的占有欲。
门开的那瞬间,曲闲十分荣幸欣赏到美人太子的表情从淡然到崩坏,视线由他笑嘻嘻得脸上宛如飞箭似的飚向了床上还懒懒坐着的郁云身上,眼神几经转变,最终沦为平静。
“劳烦让让。”
语气不太好,暗藏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