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给他们留了盏灯,光亮只够看得见三步远,郁云本想留下烛火,自己摸黑去厨房,里面油烟味重,万一景玉危跟过去又被刺激得咳嗽了如何是好。
岂料他刚走两步,便被人抓住了衣角。
他低头看去,对上景玉危那双泛着红的水眸,对方嘴唇微动:“去哪?”
“去给你熬姜汤。”
他折回身,将对方抓衣角的手牵在手里,“你这样不弄点姜汤喝,我怕你撑不到余怠倒台就病倒了,那时候我可弄不到你吃的药。”
这是句玩笑话,别说他要吃的药,就是他要吃山珍海味,哪怕抢了城主府也要弄到手。
景玉危指尖很凉,凉得不似人该有的,他嘴唇也微微泛白,声音带着沙哑:“我也去。”
“去厨房啊?”
郁云问,见他颔,到嘴边的劝阻又咽下去了,“自己能走吗?不会要我将你抱过去,安顿好再煮?”
景玉危不咸不淡地睨他一眼,风情万种,我见犹怜,郁云差点儿没做人。
他满腹惆怅:“你别这么看我,我遭不住。”
景玉危扬眉,轻声慢语道:“我什么也没做。”
可你用那种眼神看我了。郁云心里愤恨,端上烛台,回头看施施然站起来的景玉危:“能跟上?”
景玉危觉得自己被当作了瓷娃娃,感觉还不赖,有意放低声音:“还好,走。”
说着还假装咳嗽了几声。
郁云果然顾不上旁的,先他两步往厨房走,絮絮叨叨像个老妈子:“临别前我该去淳于太医那一趟,让他备着你常用的药一并带来,以防万一。怪我走得太急,没考虑到这点。”
“也是今晚天公不作美,好端端得变天了。”
景玉危从未见过他乖巧又贴心的模样,跟在后面边听他数落边看他不自觉急切起来的步伐,唇角微微翘起,刻意大步跟上。
“我应该学那些个偶像剧,解下披风披在你肩上,事出紧急没那么多浪漫脑子。”
郁云气音反省完,没听见身后脚步声,心下一惊,以为自己走太快将人落下了。
他仓促转身,不期然撞进紧跟着的景玉危怀里,若不是反应够快,烛台会比他先一步点燃景玉危的心。
郁云差点让他吓死,拍着胸口盯着人:“你想做什么?”
“没有。”
景玉危一脸无辜,“不是你让我跟着你吗?”
没想让你跟那么紧,郁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越看他脸上人皮面具不爽,抬手在他耳后摸索片刻,捻着点边缘将面具拆下来,露出他原本的英俊面孔,这下子郁云舒服了。
被迫偷情真是憋屈坏了,他终于找到能温柔的理由:“我没让你跟那么近。”
他拍拍景玉危的肩膀,想让人松开他,谁知对方低头亲昵的同他蹭了蹭鼻尖:“你不想和我亲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