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危踩了踩路边没人铲的冰雪,唇角含着淡笑:“估计本来是想打赌,看谁先对我出手,结果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动手,加上梁溪乱了,变成了内讧,没工夫管那个我是真是假,阴差阳错走到这。”
“我现在无比期待他们知道余怠下台的表情。”
郁云一想到仪仗里有诸多耳目,会将所见所闻事无巨细传回去,便迫不及待想仪仗入城。
景玉危太清楚他看戏的特性,笑容多了些:“等着吧。”
不知不觉走过被清扫干净的大半个东平城穷人区,这里的老百姓们有口热饭吃,水源也解决了,周围能听见街坊邻居的闲谈高阔,时不时有热火饭菜香随风飘出来,混着冰雪消融的气息散在四周。
这是人间烟火的象征。
身边有伴侣做陪,走在充满人情味的街巷,置身此景,耳听为实的让景玉危感觉自己才像个人。
穷人去的地方最终走完,踏入富人区又让人感觉不同。
这里冷清,高雅。
其中以高门紧闭的林府最为突出。
“他在僵持什么?”
郁云停步,林府周围被甲胄在身的士兵团团围住,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还有不间断地巡逻,想要从这突出重围,根本不可能。
事情到这地步,林老头还没明白东平城的天变了?
郁云不信的,那老头吃的盐比他们吃过的饭都多,局势成这等劣态,必定是靠山要倒,或者被人一把抓。
这个时候聪明人都知道该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偏偏林府像个打不回头的驴,硬生生僵着。
就因为林藏的死吗?
景玉危不愿和他透露过多林府消息,含糊其辞:“他有他的坚持,往前走吧。”
再往前面转过弯就到清字楼,继续走着能看见城主府及粮仓,走完这一圈,晚间散步就能告一段落,趁夕阳未消退完,寒气不至于让他狼狈不堪露出病态。
能给郁云留下个美好的回忆。
“你没让人往里传过话?”
郁云一如既往地不听话,“不在仪仗来前拿下,迟则生变。择日不如撞日,就这会儿吧。”
景玉危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声音难得慌张:“不用,我自有法子让他们开门。快走吧,等会儿起风吹到我,又要让你照顾。”
他都搬出生病当借口,郁云该以他为重要走了吧?
“你有事瞒着我。”
郁云探究般巡视他,在他脸转开前,有所预料地捏住他脸,“看着我说,跑什么呢?”
景玉危:“……”
“你不说我也能猜出点来。”
郁云模仿着林老头趾高气昂得腔调,“将杀害我孙儿的凶手交给我,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会不遗余力的帮你扳倒你的对手。”
被他几乎与林老头如出一辙的话语惊到无言的景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