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的身子康健?李夫人眼珠子一转,就知道邢夫人这是在为黛玉博名声呢,虽然吃不定真假,不过她对黛玉的维护足可见一般了,忙笑道:“大太太这可是想太多了不是?就看你对二姑娘的好,谁会怀疑你亏待了林姑娘?那么可人疼的女孩儿,你怕疼也来不及呢。”
“这倒是,家里的几个女孩儿,我最疼的,还真是玉儿!”
虽然还是摸不清李夫人的目的,不过邢夫人说话时,倒真比开始少了许多防备。
“贾将军可真是有福气啊,能有像大太太如此贤惠的妻子!”
李夫人叹了一声,“我家爷和冯将军也有几分交情,常听冯将军说起贾将军怎么说你的好呢,大太太夫妻恩爱,可真叫人羡慕非常啊!”
邢夫人眼皮一跳:“我家爷还在外面说过这些?回头我可的说他,怎么能说这些呢,这不成心臊我啊!”
李夫人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又不是在外人面前!贾将军对大太太如此在意,深情厚意,实是佳话一则啊。我家爷虽是文人,却和冯将军是至交,对贾将军也是神往许久,大太太放心便是,我们知道分寸,必不会在外面乱说话的。”
不是外人?邢夫人看着李夫人的眼神就有些变了:“我也就那么一说,只是不想我家老爷那随口之言传出去而已,说到底,是我没那么好,怕被人捧太高了,有一天猛不丁被人发现其实我也就是那么个惫赖人物,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到时候,我可真要无地自容了!”
李夫人被她逗得直笑:“大太太实在是太客气了!”
缓了缓,又道,“今日冯老太太大寿,我家爷早早就和冯将军喝酒去了,可惜不得见贾将军,真是见憾事呢。”
“冯将军和李侍郎为至交好友,我家爷要过来,怕是打搅了他们呢!”
邢夫人又恢复了方才客套的笑容,玩笑道,“那时,怕是李侍郎可要怨我家爷了!”
“怎么会?”
李夫人突然收起了笑容,肃颜道,“我家爷,是恨不得早日能和贾将军促膝长谈一番呢!”
“……”
邢夫人看着她,一时真不知该怎么接下去才好,许久,才勉强笑道,“李侍郎如此抬爱,等我家老爷下次休沐,我一定转告李侍郎的这份心意!”
这之后,李夫人又东拉西扯了一些,不过邢夫人却没了应和的心思,不过敷衍几句罢了,不多会儿,宴席散了,邢夫人借口要去伺候贾母,嗖地溜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叫贾将军,是取自贾赦一等将军的爵位
商谈宴会背后事
刻意地避开了还想要继续攀谈的李夫人,宴会的后半段时间,邢夫人强压了不舒服,一直跟在贾母王夫人,直到她们打道回府,邢夫人都没有再给过李夫人一个眼神。
不是她不想,而是在没有摸清楚李夫人的目的之前,她不能和李夫人多说。像李夫人这种女人,出身豪门大户,嫁的也都是政坛上的人物,那一辈子就都是在政治里泡大的,别人漫不经心的一句,她可能就能从里面听出不少的讯息。邢夫人可不能保证自己能一直小心不露半点马脚。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她什么都不说——这也是不带来任何一点麻烦的最好做法。邢夫人可不想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给贾赦带来了麻烦。
但是邢夫人免不了还是一直想着,为什么李夫人会特意地抛来和她套交情呢?她想要、不对,是李侍郎,想要贾赦做什么呢?
这些疑惑,一直萦绕在邢夫人心中,等贾赦休沐一回来,邢夫人也顾不上跟他叙旧,忙遣散了众人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贾赦,问道:“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和冯将军挺要好的吗?他的宴会上,怎么会出现李夫人?而且看那样子,根本就是故意攀谈的。她打算干什么?”
贾赦听说李夫人的事先是吃了一惊,一会儿,倒是笑了:“我还以为会是谁呢,倒没想到是她!”
却没有邢夫人想的半点紧张的样子。
邢夫人被他吊起了胃口,又见他光顾着笑,也不解释,不由恼怒道:“快说话啊,你想急死我啊,这些天,我光顾着想这事了,吃不想睡不好的,你还这么吊我胃口?!”
贾赦看她真要生气了,忙收起了笑容,道:“我刚才这不是在想事情吗?我总也要消化你说的情况不是?”
肃了肃脸色,“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注意加强和冯唐的联系,你知道的,他是三皇子的人。”
“这我知道。”
说起正事,邢夫人也把自己的小脾气收了起来,“所以我才很小心的应付冯家的宴会。我也知道,李夫人去冯唐的宴会,八成就是冲着我来的。可我不明白,她胆子怎么就那么大?这么明目张胆的结交我,不是□裸的说明了李侍郎打算拉拢你吗?他就不怕上面人怪罪?!”
贾赦是禁军营的人,李侍郎这个三皇子阵营的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联系她这个贾赦的内眷,这做法,未免也太嚣张了!
贾赦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怕?他有什么好怕的?”
张狂的样子,看得邢夫人手心里一阵发痒,贾赦也乖觉,看到邢夫人那目光不善的样子,忙道,“三皇子向来受皇上器重,行事也一贯小心,敢这么做,自然是有依仗的。”
对上邢夫人不解的眼神,“这段时间,皇上的身子越来越差了,连朝会都停了一段时间了。这不,下面皇子的动作是越来越频繁了。你怕不知道,这些日子,禁军营里可热闹得紧,忠顺王爷,四王爷都常有来往……打量着我们全都是瞎子呢,半点不知收敛的。不过是看皇上快不行了,管不了太多了,这才一个个的都跳了出来。比起前窜后跳毫不掩饰的其他王爷,三皇子还知道找个属下来,算低调的了。不愧是最谨慎的三皇子呢,都这当口了,还留着几分理智,知道不能表现的太心急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