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听到你这么说。”
邓布利多缓缓地站起身。
“我绝不会将能够轻易伤害我的刀刃交给其他人。”
特休斯睁开眼,看着脚下的石头地面,“信任、爱情、善良…如果相信这些,那就太危险了。乌鸦生来就该活在黑暗之中的,您觉得呢?”
“我的评价没有变,特休斯,明哲保身有时也是懦弱的代言人。”
“请允许我将懦弱装饰成谨慎吧…我从很久之前便能轻易看透人心底的欲望并加以引导,这种危险的能力让我成为了一个知名的危险分子,却也在同时使我变得懦弱,就像先知往往会因为他们的高瞻远瞩而使得自己的眼界反而被傲慢禁锢在一个狭窄的范围之中一样。”
“你如此清楚自己的处境,难道从未想过改变吗?”
“改变就一定会让事情向着更好的方向展吗?”
特休斯询问,“无数庸人都想着改变过去,因为他们坚信自己只是在一个选择上出现了问题。可是,邓布利多先生,我只问您一个问题。”
“要是在毕业之后,我向您申请留在霍格沃茨,您会同意我的请求吗?”
邓布利多无声地摇了摇头。
特休斯轻轻地哼笑了一声。
“那么,在遵从我亲爱的兄长与走向死亡之间,我难道就该选择死亡,死神的国度会让我比现在过得更好吗?——您很清楚,不会的。倘若死后的眠梦是那般美妙,人们也不会在尘世中受苦,而是早早地投向死神的怀抱了。”
“但是现在你有了选择的余地。”
邓布利多看着他。
“我亲爱的兄长迟早会回来的。”
特休斯轻轻地说,“假若他就此回魂乏术,我倒是乐意接受您的救赎。但他还活着呢,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所以我要尽快迎回他。”
“可是,您这一手将我推得太靠前了。”
他转过头看着下面那张捆缚犯人的椅子。
“我反而希望自己一直是神秘事务司默默无闻的缄默人……现在就获取过多的权利可不是好事,这代表着如果我要做什么,就必须得比之前加倍谨慎。不然,说不定就要坐到那上面去了。”
“‘更喜欢谨慎地行事’,这不是你曾经说过的话吗?”
邓布利多转过身,向外面走去。在即将离开这个专门的刑事法庭之前,他稍微转回头,特休斯看到他的半边面孔,但因为他歪扭的鼻子,这半边脸显得有些怪异。
“很遗憾,”
他轻轻地说,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候都不像邓布利多,“我曾经以为自己能够说服你,特休斯。”
“您后悔当初的决定了吗?”
问出这句的时候,特休斯的手在邓布利多看不到的角度微微攥紧。
“如果你问的是关于在最初留下你那件事,那么,我的答案是…从未。”
邓布利多露出了一个平和的笑容,“无论你日后会做出什么,在那一刻,你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