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乱的风席卷而来,夹杂着风沙和宇宙中碎裂的岩石,形成一片汹涌的风浪,平等的席卷着在场的每个人,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江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是一片冰凉——这边境的气候还真是恶劣。
艾利克斯跟在雄虫身后,有些心疼的看着因为寒冷而不断打着寒战的雄虫,在看了看周围人后,他犹豫许久还是将身上的外套脱下,主动上前两步披在了对方身上:“哥哥,天气冷,您穿上吧。”
江临随意的看了一眼不知不觉间又凑到自己的雌虫,大大方方的将衣服穿上。
艾利克斯目光留恋的紧盯着雄虫的一举一动,看着银发雄虫缩在自己的外套中,他那颗空虚已久的心好像也被暂时的填满了。
高达几十米长约数百米的星舰穿过宇宙空间破开黑暗,从远方而来,江临仰头看着停驻于此的这艘庞然大物,不由得感叹——真的是太帅了!
星舰的前端呈尖锐的锥型,舰身向后逐渐变大,犹如一簇键入锋利的箭头,可以轻易的破处宇宙间的阻力,穿梭于星际尘埃中。特殊的金属材料随着宇宙中的辐射与能源流动变化出微妙的光影效果。
数架光子炮台与电磁脉冲炮镶嵌在舰身,黑洞洞的炮口彰显着其巨大的威力。燃着蓝色火焰的动力装置在着陆时火焰逐渐变小。伴随着巨大的风,这艘犹如钢铁城堡的星舰在瑞依星着陆。
星舰顶部巨大的探照灯穿透了空气中的尘埃投射在这片陆地上,黑暗的夜空在这方天地间顿时亮如白昼。强烈的白光刺激的江临不由得眯了眯眼。
舱门打开后,几十名身穿统一军服的雌虫训练有素的从悬梯走下,分立在两侧,自觉的形成了一个狭窄的通道。
【编号a3521星舰已成功着陆。预计启程时间:一小时后,本次预计着陆地点:克里斯顿星球。】
【请登舰成员自觉排队,有序进入。】
声音洪亮却毫无感情的机械音敲响在每个人心头。人群随着最前端军雌的指挥,自觉的排成了一对,等待登舰。
江临环顾一圈聚集在这里的虫族,约莫有数百人,大多数是雌虫,但雄虫竟然也不在少数,他打眼一瞥,少说也有一二十个。
要知道在雌雄比例不平均的虫族,身为雄性也能被投放入狱,也算是稀奇了——当然他这个倒霉鬼除外。
江临老神在在的随意找个地方一站,就准备排着队登舰,不料身后人却突然冷哼一声。
他莫名其妙的转过身,只见那个比他足足高了半个头的黑发男人正一脸嘲讽的居高临下俯视自己,金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屑。
这人不是夕克普铭又是谁?银发雄虫深蓝色的眸子在雌虫露在外面的伤痕处转了一圈又继续向下,在对方的小腹上停留了两秒。
雄虫的目光立时又勾起夕克普铭那段不好的回忆——被自己最看不上的人的信息素逼着摆出那种淫荡的姿态,实在是……奇耻大辱。
“你看什么看?还有,你这是什么素质啊还插队,皇子就了不起吗?”
夕克普铭冷声道。
黑发雌虫身量极高,骨架又大,因此冷着脸的时候看起来就格外严肃,不好亲近,而夕克普铭故意摆出的这架势非但没有将这讨厌的雄虫震慑到,还把人逗笑了。
太可恶了!
埃尔多利深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欢快的光芒,他嘴角上扬,眉毛微挑,一副憋笑的样子。
江临忍了忍,还是压不下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夕克普铭,你这人真的……”
真的是傻逼。
“没人告诉你,你这梗着脖子吹胡瞪眼的样子很像那个斗鸡吗?”
没料到对方是这种反应的夕克普铭一时间有些呆愣,金色的眸子圆睁,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傻气。
他皱着眉,看着雄虫银白色的后脑勺,颇为困惑的开口:“你说什么?什么斗鸡?”
回答他的是雄虫故意高举过头顶的,一个……竖起的中指。
夕克普铭困惑的盯着那根修长的手指看了半晌,回过神来不由得暗骂一声:“靠。”
这该死的雄虫,竟敢鄙视他。
安检进行的很快,几百人的长队很快就排到了他。
江临看着被四个人搜身,拿仪器各种扫描的雌虫,不由得嘬了嘬牙花——这查的是真严啊。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裤子的口袋,隔着两层布料的口袋里,依稀还可以摸到那几个小东西的轮廓。
江临心中叹息,但愿自己的‘皇子头衔’还能发挥点余热吧,毕竟,从三天前在星际法庭被宣判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被剥夺了一切特权,与平民等同,就连光脑权限都连降好几等。
至此,他是真的不能保证那几个头戴面罩,穿的严丝合缝的凶悍雌虫能看在他是雄虫的份上放他一马。
银发雄虫一脸坦然的向前一步,站在了蓝色的灯光中。这一样,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个洞穿的窟窿。
再结合那血迹,他合理怀疑这是什么战场上的家伙们生前或者废弃的衣物,从那衣服破损的程度都可见战争之惨烈。
这就是江临根据那份表格找到的最轻松赚积分又多的活计了——洗衣房。
工作内容实在简单的很,流水线的速度,发呆式的工作状态,动动手就能把积分赚了。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偶尔会有点‘惊喜’,毕竟是一整个星球的衣服了,来源众多,因此偶尔没分拣干净的话——
江临撇撇嘴,拿起手边的棍子将那个看着像腿骨的东西扒拉到下层传送带上。
偶尔没分拣干净的话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说,在这里工作,看见个断指残骸什么的,也没必要太过惊慌。
时间不断跳动着,在雄虫拖着腮发呆的时,墙上的电子表的数字很快就蹦至了11:27分,再有二十来分钟,他们这些人就完成了上午的工作,可以下班了。
江临坐在那里打了个哈欠,他已经在这里干了四天了,轻轻松松就挣了小三十分,比什么挖矿啊,垃圾分拣啊都要轻松了太多。
“你是新来的吧?”
江临向着循声而望,哦,他的邻座,一只长得瘦小,表情有些阴郁的雄虫。
他点点头,无所谓道:“已经七天了,如果你说的是来者,那就是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