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经醉趴下的黑崎,冥宇轻轻叹了口气,第一次见到喝啤酒也能喝醉的,自己虽然不太能喝酒,起码啤酒的酒精度,灌满整个胃也不会影响脑子的运作。果然,还是自己想要醉的吧,哪怕只是几个小时,暂且忘却一切。
搀扶黑崎回房间时,他一直在嘀咕著,我一定会追上来……
折腾到了凌晨,冥宇回到自己房间,一身的烟酒味令他扔下外套,直接走进了浴室,自己其实是感激黑崎的,因为他,让自己看清了前路,再次找到了方向。
泡了个热水澡,浑身舒爽,紧张了几天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躺在床上时,太阳已经跃出了地平线,按照查理的要求,自己是今天下午开始进集中训练营,会对欲盖弥彰来一个彻底的体技训练。
在即将闭上眼睛时,冥宇突然撑了起来,跳下床,将外套口袋中的手机拿了出来,原本准备放在枕边,只要有电话就能听到,谁知,在拿出手机後,发现上面有三个未接电话,几分锺前。
看著未接来电,冥宇弯了下唇角,就著这个电话发了短信过去。
「我拿到男主角了。」
信息才刚显示发送成功,手机立即响了起来,那个叫嚣著的人名就如他本人一样,霸道地吸引住了冥宇所有的视线。
挂了电话,冉轩扬有些疲惫地揉了下睛明穴,接过递给自己的水杯,一口气喝下去一大杯。
“怎麽样?头还痛吗?”
一个穿著丝质睡衣的年轻女人温柔地替冉轩扬放下茶杯,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侧,伸出纤细的手指,揉捏著他的太阳穴,似乎想把那恼人的宿醉感消除。
“这群狗崽子,倒是把这几天的怨恨一口气报复了。”
昨晚冉轩扬在吴斯离开之後,就没有停顿地被人往死里灌,没有扫大家的兴致,他倒是大方被灌醉,最後是怎麽被拖出酒吧的他都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不是你由著他们胡闹?”
女人的名字叫俞越,曾经是一名服装模特,不过年轻时因为无法忍受潜规则而毅然离开模特界,选择了幕後的工作,吃了不少苦之後才意识到,其实到哪里都是一样,在这个大圈子里,除非那些本身的闪亮体,你想要获得平等和优势,只能见缝插针地把握住每一次机会。遇上冉轩扬的时候,作为一个女人的天生感觉,她知道自己被他征服了,那种在泥泞不堪的娱乐圈如此不羁与张狂,还能继续屹立不倒的,冉轩扬绝对是唯一的一个人。也许他就是那种天生的闪光体吧,让人情不自禁会被吸引过去。
那时的俞越已经有了一定的勾引能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爬上了冉轩扬的床,这没什麽好自豪的,这个男人对此来者不拒,而和自己同样被他吸引的女人又犹如过江之鲫,与他靠得越近,你越能发现这个男人的冷,那种非物理上的距离,如此清晰地横越在两人之间,让你望尘莫及。
於是,俞越调转了方向,她不再奢求和他发生关系,而是渐渐成为了知己的角色,凭心而论,那时的俞越是动过贪念的,任谁都会这麽期待,也许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成为他未来的伴侣,当然,这也不过是妄想罢了,她根本想象不到什麽样的人,能够让这个男人动心。
直到冥宇的出现。
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但总有那麽一丝不信任,大概只是一时的热潮吧,实在很难想象冉轩扬会对谁有长久之心,这个男人的心太活,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要不是今天一早,俞越发现某个昨晚吐得死去活来的人,在睁眼的第一时间就去摸手机拨电话的话,她还存在一些期待,现在好,那些不确认终於得到了肯定,但,这麽一来,冉轩扬也势必无法再变成之前吸引自己到无可自拔的他了吧。
“他又拿到想要的角色了?”
从冉轩扬的电话里,她已经知道冥宇获得查理最新电影的第一男主角资格。
“嗯,这是必然的,导演又不是瞎子。”
查理即使再欣赏黑崎,当把冥宇和黑崎放在一个平面上去审视时,他也没可能选择黑崎而放弃冥宇,除非他专业技能考核不及格,呵呵。
“他,本来就是同性恋吧?”
俞越想了下,最终还是诚实地表述了出来。
没想到俞越会突然把话题扯到冥宇身上,冉轩扬冷了下脸,盯著那张依旧美丽动人的脸,“你想说什麽?”
“别紧张~”
俞越暧昧地笑了一下,轻拍了下冉轩扬的胸口,“你看,你又不是同性恋,那你们现在的关系,怎麽想都是因为他吧。”
这话听起来是开玩笑的口气,但内容却怎麽都让冉轩扬不太舒服,皱起眉头,冉轩扬刚想回答你想多了,俞越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那个,查理似乎也好这口吧。你就不担心?”
话说到这个地步,冉轩扬再听不出她想表达的意思,那就可以直接去重修中学语文了。
没有回答,冉轩扬直接推开了还黏在自己身边的女人,站起来,开始穿衣服,昨天吐得稀里哗啦,衣服早就被扔进了垃圾桶,现在穿的是俞越习惯性会替他放在床边的替换衣服。
“冉轩扬,你在生气,你第一次为了不是电影的事而生气。”
“是的,我是在生气,而且我也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你别再惹我。”
穿上最後一件外衣,冉轩扬瞪了眼坐在床上,索性拿出一支烟点燃的女人。
“你就那麽喜欢他?”
喜欢到为他动怒?这不是你的性格,你应该是对一切都无所谓,只对电影有著痴狂追求的男人,那样的你,才有魅力,而现在的你,完全变了。
“在没有仔细看过他电影之前,请你不要随便去评论他,因为你没有这个资格,还有,也不要怀疑我的眼光,他是最出色的演员。”
“那在你眼里,他究竟是演员,还是爱人?”
弯了下唇角,俞越尖锐地接口,眼光也随之逼视过去,仿佛必须冉轩扬做出回答。
“这没有区别。”
“这有区别,你知道。”
“你在无理取闹!”
一甩手,冉轩扬不想继续再和她讨论下去,昨晚是自己失态了,会来找她应该也是习惯性动作,因为醉酒的难受会本能地让他寻求一种照顾。
在打开房门准备出去时,俞越冷冷的声音再次飘了过来,“轩扬,你知道聊斋中狂生的故事吗?”
微微停顿了脚步,冉轩扬没有转头,等待她之後的话,“现在的你,还能有那种轻狂吗?你的落影,还能找到那种最原始的灵感吗?就当我是恶人吧,你们的交往,只会成为彼此的绊脚石,我不希望看到你……”
最後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门已经被用力关上了,留下了一室的冷清。
身负重累,哪能轻狂?
俞越的话,冉轩扬根本没往心上去,那根本不是什麽忠言逆耳,而是胡言乱语,女人的心变幻莫测,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些浅层面上的欲望掩饰,却无论如何绕弯依旧掩饰不了心胸本身的狭隘罢了,冉轩扬懂女人,却也不会花这个精力去折腾这些,对他而言,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