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随之而来的是后颈轻微的刺痛感,金指还是将那支镇静剂推入了楚来体内。
在镇静剂的作用下,楚来的眼皮微微耷拉下去。
她看上去有些累了,恨也需要力气,楚来甚至没有再瞪视金指,向她传达自己的愤怒。
金指垂眸,收起自己搭在楚来脑后的手,让金属尾指复原。
从这个角度看去,她的眼神仿佛带着一分悲悯与遗憾:“你演戏的本事也是我教你的,怎么没学明白?开口求人之前,不要让对方知道你的野心,否则演得再认真,也能一眼看出是假的——你应该后悔曾经告诉我你想离开。”
突然间,虎口传来的剧烈疼痛令金指皱眉。
在她放松警惕、稍微移开捂着楚来的手之后,楚来的嘴得以摆脱束缚,刚才她假装药效发作,麻痹了金指,此刻终于有机会反击。
她咬住金指的手掌。
这一口用了楚来全部的力气,犬齿扎进血肉,她甚至能感觉到铁锈味在口腔蔓延。
就当她是一条养不熟的野狗好了,曾经的主人踢上来,她也有咬回去的脾气。
药效在此时逐渐发作,楚来想再去掏枪,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松开嘴,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说出白昼的秘密:“她绑走的是同茂董事长的女儿,丁寻理的女儿是仿生人。”
不知是因为这个秘密,还是因为楚来的反抗,失去意识之前,楚来在金指的脸上看到了难得的惊愕。
-
楚来以为自己又一次迎来了死亡。
甚至当她睁眼时,还在奇怪这次为什么没有做梦。
周围很暗,余光可以看见不远处亮着电子屏幕的荧光。
借着那点光,楚来打量这间房的布局。
这里是下城区某个老旧旅馆的房间,天花板有渗水的痕迹,窗户是关上的,看玻璃的款式已经是几十年前的老款了,此时窗外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看不见一点光,却能从关不紧的窗户缝隙里听到隐约的海浪声。
这间旅馆靠近海边,或者说,靠近码头。
楚来尝试挪动身体,随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旧沙发上,手脚都被用工业胶带绑了起来。
白昼呢?
楚来侧头,顿时睁大双眼。
白昼坐在床上,仍处于休眠状态。
覆盖她左半边脸的皮肤被卸了下来,规格不一的电子元件暴露在外,排列成五官的形状。
电子屏的光芒照过来,能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零件反射着微弱的光。
比起恐惧、悚然,楚来更多感受到的是愤怒。
就算是仿生人,白昼也已经觉醒了人类的意识,之前她们还一起逃亡,一起上了船,现在她却像个物件一样被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摆弄。
楚来绷紧身子,在尽量不发出声响的情况下朝亮着光的方向看去。
那个人把头盔摘下来了,放在面前的桌上。
一同摆在桌上的还有几个零件、一把用于拆卸零件的工具、一支从楚来身上搜走的枪。
靠近桌角的地方摆着一个破旧的花瓶,里面插了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