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
顾牧尘在她面前蹲下,柔声道,“好好读书。”
女孩坚定的眼神还清晰地留在脑海,可如今王开胜告诉自己,她要负责照顾一个缠绵病榻的母亲。
“读着书呢,”
兴许是看到顾牧尘发冷的神情,王开胜连忙补充,“只是每天回去做点饭,我答应过您的,一定会让她读书!”
他这种急切表态的模样,和跪在地上嚎啕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空洞,胆怯,而卑劣。
顾牧尘不打算再继续和他交谈,而是看向前方的路露:“怎么样了?”
“找到了,”
路露从电脑桌下探出脑袋,“碎纸机那里也有一点。”
王开胜震惊地回头:“你什么时候过去的!你,不许扒我的东西!”
疏于锻炼的腿在急切地迈步中猛然抽筋,还没等脸上浮现痛苦,就被周海毫不客气地反缚了背,直接半跪在地,王开胜杀猪般嚎啕了几声,又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摄像头所在的位置:
“顾总,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顾牧尘从进来后就没碰任何东西,这会才慢慢走到王开胜面前,那双凤眼高高地俯视下来:“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装什么蒜呢?”
“在我公司和屋子里动手动脚,”
他轻轻地扬起嘴角,“以为凭借过去的关系和经验,想做假账,想拿到我的把柄敲笔钱,还是纯粹是为了偷东西?”
王开胜很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顾、顾总……”
“别觉得我心善,会像上次一样放过你,”
顾牧尘的语调很平淡,“警方很快就到,剩下的你慢慢说去吧。”
“我只是想偷点东西!”
王开胜大哭起来,“紫、紫都的物业我干过一段时间,所以想着趁你不在家,能弄点……我知道顾总您洁身自好,不会在屋里有什么脏东西的!”
他试图膝行上前,又被周海狠狠按住。
“指纹什么的证据都确凿,虽然是未遂,但也足够你吃段时间牢饭了,”
路露嫌恶地看他一眼,把目光从窗外收回,“顾总,警车来了,我们先在外面等着吧?”
顾牧尘不置可否,只是略微抬了下头,状似无意地和那个黑黝黝的摄像头对视。
他转身向外走去,姿态挺拔,矜持。
路露在后面跟着,看到那白净得像雪一般的后脖颈,纯洁又高贵,却让他突然想起来的路上的对话。
“顾总,这个王开胜怎么这样可恶啊,贪心不足蛇吞象!”
“他可恶,有人比他更可恶,”
长而翘的睫毛下,是平静的眼眸,“王开胜只是个幌子,背后的人把他推出来,一切都很合理,赌鬼想要再次铤而走险,指纹锁上拙劣的白灰,很容易就被发现的窃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