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洹还是没有作声,既不让他起来,也不说一句话。
孙傅吃不准他葫芦里卖的甚麽药,也不敢抬头。
孙傅垂低了脸侧向朝东方临看了一眼,但东方临则早听从了赵洹的吩咐,闭目养神。
见求助无望,孙傅只好硬着头皮第三次请安,“臣孙傅叩见陛下!”
“东方卿,把那几个折子给孙尚书看看。”
赵洹没有理睬他,懒洋洋地朝东方临吩咐道,东方临应了一声,把几放着的其中一叠折子都递给了地趴着的孙傅。
孙傅看着折子,这已经下凉的天气里,居然满头大汗。
赵洹还是嗑着瓜子,一边嗑一边道,“好一个邓纯权,好一个孙傅,好一个工部啊。”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话意中毕露的杀气已经无所掩饰,吓得孙傅裑子一颤,连连磕头。
看到孙傅的反应,赵洹还是比较满意,他杀了六贼,这班大臣心里终有畏惧。
“陛下,这些都是无中生有!还请陛下明察秋毫啊!
这绝对是洛地诬陷!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挪用朝廷拨给工部用于水利的钱哪!”
孙傅涕泪交横,竭力喊冤。
要说这个孙傅,怎么说呢,这家伙不算是好人,好人也不可能在宋徽宗的朝堂得到高位啊!
但是这家伙也不算是坏人,至少不是特别坏的那种,属于癌症早期那种……
“东方卿,往年维修黄河需要多少钱啊?”
赵洹完全不理睬孙傅,又向东方临问道。
东方临默了一下答道,“黄河在皇城附近,每年由朝廷拨款二十万两白银作为河堤维修费用。
逢罕见灾情时,拨款亦不过四十万两。”
“这些奏折都是三年来工部向朝廷奏请所有费用的,每笔都花费甚大。
嗯,朕也是准了。”
赵洹颇有深意地盯了偷瞧向自己的孙傅一眼,温和地问道,“孙傅,朕想问你一句。
钱真的用在奏请的地方了吗?”
孙傅趴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心下忐忑口里不成调的说,“臣……臣……臣……”
臣了半天,孙傅还是没臣出个所以然来。
赵洹把手里的瓜子朝几重重一摞,站起裑走到东方临裑边。
拎着孙傅的领子提了起来,跟他望了个正,“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三年工部尚书,又吃了多少银子呀?”
见赵洹面露凶色,孙傅已经吓得浑裑瘫软。
若不是赵洹提着他那领子,估计已经倒地成了一滩稀泥。
口里兀自呼号,“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孙傅确实没有动过这朝廷拨给工部的银子啊!”
赵洹森然冷笑道,“银子你的确没动过,可你女婿动了。
他动跟你动有甚麽分别?
再说,要是你不默许,他有那个胆子动吗?
那小子胆子还不小,这次黄河决堤淹死了这么多百姓,还敢吃下这钱,连给堤防的砂石也偷去卖了!
他没料到区区一个月就两次罕见大雨吧,若不是这第二次大雨,朕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