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太太又闭上了眼,司南枝才暗暗松了口气,不经意间对上谭羡鱼的目光,发现对方眼里含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司南枝索性学着老太太的样子闭上了眼睛,一直到马车停稳才睁开。
三位妇人下车,由老太太领头,霍容恺和谭羡鱼紧跟其后,司南枝则慢了一步跟在最后,一行人就这样进了府邸。
长公主在早年外嫁,驸马去世后,带着女儿回到了京城常住。
公主府尽管久无人住,却被下人收拾得井井有条,金碧辉煌,无一处不显贵气。
此时,公主府已宾客盈门,许多与公主交好的人都聚集在此,正围在公主身边谈笑风生。
然而,当靖国侯府一行人出现时,原本喧闹的场面忽然静默下来。
“老身带着儿媳,向长公主请安。”
老太太先行礼,谭羡鱼和司南枝随即跟上。
长公主却没有立即让她们起身。
“都起来吧!”
长公主迎向老太太,亲自引导她坐到了主位,“看看霍老夫人您这气质!这衣裳应当就是传言中的浮光锦?果真是光彩照人,令人赞叹不已!”
老太太受宠若惊,赶忙应道:“殿下过奖了。”
长公主细细打量了老太太一番,不由得感慨:“霍老太太这一身的珠光宝气,穿戴之物怕是价值连城吧?这份排场,别说是我这小小长公主了,就算是整个大昭里,大概也只有太后能与您媲美呢!”
众人闻声皆笑,却无人出声应和。
老太太一听这话,心中一紧,急忙站起,直接跪倒在长公主的脚下:“公主殿下,这是、是老朽糊涂了!只因这衣物光彩夺目,想着是过来参加您的盛宴,不敢过于寒碜,所、所以才如此装扮……”
长公主俯视着她,并未出手搀扶,笑道:“好了好了,我岂是那等小气之人,不过是见老太太穿戴华丽,随口赞叹几句,并无责备之意,快快起身吧!”
长公主的视线在谭羡鱼与司南枝身上略作停留,好奇问道:“老太太,这两位当中,哪位是您的儿媳呢?”
老太太一愣,连忙回答:“回殿下,这位是我儿媳,那位是我外甥女,最近才进府,算是家里的侧室。”
话音刚落下,厅中有人冷哼:“什么侧室,说到底不过是个小妾,竟也敢带到这么正式的宴会上来!霍老太太,您也晓得这可是长公主亲自宴请的,刻意打扮得这般华丽,却带个小妾来,意欲何为?”
在座的无一不是长公主的亲信,非靖国侯府可轻易得罪的。
老太太连忙赔笑道:“是老朽考虑不周,我这就让她回去!”
长公主微笑摆手:“来了便是客,怎好让人回去?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刻薄呢。我这院子景色不错,诸位随意赏玩吧。”
老太太忐忑不安,连忙行礼,带着谭羡鱼和司南枝离开。
这一宴,老太太已引起长公主注意,注定不得安宁。
宴席刚开始,长公主又向老太太发问:“霍老太太,何必坐那么远?快来我旁边坐,也让本公主也沾沾您的富贵之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