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近身伺候的丫鬟并没有现自家主子昨夜经历的凶险。
绿栀从厨房端了补血的汤药,笑容满面的在若华跟前替冯越拉好感度。
“丞相大人是真的关心夫人。”
小丫头这段时日没少在她面前夸赞冯越。
若华娇嗔她一眼“往日你这丫头可不是这般说的。”
“那是奴婢以前有眼无珠。”
绿栀调皮的说,“只要大人关心夫人,就是顶顶好的。”
若华掩唇轻咳,眉眼间春波流转,仿似少女怀春。
心中却只余叹息。
在绿栀眼里,她过得好与不好都跟冯越这个丈夫息息相关,冯越给予她关注,她便能过得好,冯越冷落她,她便过得不好。
以夫为天,女子命如浮萍,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冯越意识到自己对若华的态度影响仆人对她的看法,不再像以往那样冷落她,有空就会来若华这里坐坐。
每次一来,若华都会亲自为他备茶。
他不说话,若华也不主动出声打破平静。
冯越偏头看她,与她偷偷打量过来的目光相触,见若华害羞垂眸,他眼中不自觉晕开了抹笑意。
男人总会不自觉享受女人小心翼翼的仰慕。
若华不需要像剧情里女主那样与他高谈阔论,只需要营造出让他觉得轻松的氛围——
不同于陷入枯燥公文里的疲累和冰冷。
一点一点的入侵,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旦他适应了水温,就再也无法脱困。
冯越抿了口茶,喉间侵入的不仅仅是茶香,还有她斟茶时钻入鼻翼的女儿香。
掺杂着淡淡的药味儿,和安神的木质香,具体说不上来是哪种味道。
但意外的让人觉得舒服。
从繁杂的公文中脱身,不知不觉走到幽静的小院里,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习惯在这里寻找片刻的安宁。
习惯,是最可怕的东西。
“大、大人。”
若华咬了咬唇,犹豫不决的开口,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在男人望过来的目光里破碎。
两人这段时日虽然经常见面,却也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找他。
似是有求于他。
“夫人但说无妨。”
冯越看她犹如一只怯懦小白兔般的模样,不由想摸摸自己的脸,是不是自己面上的表情过于冷冰这才吓到她了。
他缓了缓脸色,但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即便稍稍松弛了肌肉,也仍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
若华蹲身行拜礼“妾身有一事相求。”
又柔柔觑了眼冯越的神色,才继续道“妾身想、想前往拜祭家人。”
她压低了身子,不敢再看冯越,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好似风一吹就能将它折断。
“好。”
冯越手指在桌上轻扣了下,“我会安排。”
若华抬头望向他,欣喜之情冲淡了脸上的病弱之态,灼灼目光因含情脉脉而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