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要给她两句警告,不然她也不是安分的。”
容羽皱着眉。
她是不放心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的,她能保证绝对的忠诚和守口如瓶,可其他人不会。
沐潇湘一下一下晃着摇椅,“你去吧,别让人看出什么来。”
这也是她给赵老嬷唯一的机会,如果赵老嬷现在不说,那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事实证明赵老嬷是不敢的,她一见到容羽便跑得飞快,根本用不着容羽去敲打两句。她自己心知肚明天自己做了错事,为了小命她还是乖乖闭了嘴。
她想着今日那些土匪是沐潇湘找来的,企图迫害沐家子女,毕竟仇恨摆在那儿。后来容羽一来,她就更加笃定了心中想法。只是想告诉沐流光的心,又怯步了。是不是只要自己说出口了,那自己就没用了?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第二天沐流光便带着人走了。临行前沐潇湘也没打算再做什么,这不由让她松了口气。
马车行过小道,激起一层尘烟,索性尘烟飞不了多高,没一会儿便落回土地上。
身穿银龙盔甲的人看着远去的马车,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将手搭在那镶嵌着红宝石的宝剑上,由于握得太紧而扯动了旧伤,导致鲜血直流。
疏风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随后开口:“我们用不用跟上去?”
“不用。皇姐不需要我们这么做。”
声音方才褪去少女的稚嫩青涩,有了几分稳重。
穿着银龙盔甲的人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面庞和左苓有一二分的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不过不同于沐潇湘的英气傲慢,她是那种竹丛中新长得嫩竹,清贵疏离,似待雕琢。
她握着宝剑的手松了松,连日持续下垂的嘴角终于向上勾了勾,“她还活着便好,属于她的时代终会来领。”
得知左苓死得时候,她心如死灰,因为这乱世再没人能纵横。
可如今,左苓回来了!
“对了。”
她从树干上跳下,一边将手上缠着的纱布,随意解开丢在地上,一边说:“查清楚是谁在皇姐的墓碑上泼血了吗?”
说话间,眉间已是不悦。
疏风捡起被前人随意乱丢的纱布,新鲜的血液染在他的手上:“是二皇女。”
他垂眸,似乎是能想象到那人的兴奋似的,不由厌恶地皱起眉,“她亲自泼的血,回宫后还大肆庆祝了一番,说是宴客十日,如今是第九日。”
“这种事为什么快结束了才说?”
她有些不悦,回头一看自己丢在地上的纱布已经全到了对方手里,她又转过身,托着下巴思考:“我这里闲得慌,正想找点事情给左梵做做。”
左梵,东蒙国二皇女,是左韫一母同胞的姐姐,与左苓和东蒙国所有皇族一眼,傲慢又高贵,美艳不可方物。
只是她,却是皇族里的异类,空继承了一副好样貌,却没有继承那恼人的性子。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喜欢那种性子,多少次在镜子前学着白日里看到的模样努力练习,也学不到左苓的那种傲气,也学不来其他人的傲气。
“正好左韫最近新封了位皇后,样貌普通又善妒,凭着左梵和左韫那个亲昵度,她肯定气得难以入睡。嗯,就从那儿入手好了。”
她清丽的面容终于有了丝笑意,水眸浸着冷。
设计陷害左苓病,左韫却还能高枕无忧的坐着帝王之位,真是可笑。
自己,要亲自代替左苓,将左韫从王位上拉下来。左苓这些年的委屈,都由自己来一一讨回来!
疏风只是淡蹙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左苓宣告去世之后,这位女孩走上门,不似宫中左氏一族的锦衣华服,却拥有左氏一族的独特样貌,她唯一从宫中带出来的是一坛子酒,再无其他。
那时她还未脱稚气,眉眼却和左苓一样的,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说:“我要成为下一个左苓,焰云军由我指挥。”
没有左苓的虎符的话,就算是东蒙君主的左韫也无法任意调遣焰云军。
她说:“那是死规矩,你们敬重爱戴的左煜太子,左苓公子已经死了,焰云军不是贞洁烈女团,不需要为她守寡。”
她说:“这江山也她的一半。”
是啊,有她的一半。
也是从那一刻,焰云军开始在没有虎符的情况下行动了。
可是如今,那位大人还活着……
疏风看了面前的少女一眼,对方眼里已经染上了喜悦,“我们会以最好的姿态,恭迎她的回归。”
说完,她昂头向前,虽身高气势不及左苓,可她却像极了左苓,这就够了。
南荣国,占星阁。
一个碧色人影在淳的房间门口停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进去。
“竹云姑姑,你不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