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顺着问:&1dquo;患什么病?”
&1dquo;不知道。”李谨行如实回答,&1dquo;只知道很急,病没几日就去世。四王叔非常悲痛,直到好几年后还走不出来,甚至请大明寺的僧人做了半个月的法事,替王妃祈福,场面非常大。”
叶真纳闷:&1dquo;这么大的事,我居然从来没听过。”
&1dquo;正常,陈年旧事,四王叔不喜欢别人提起,总归不是什么喜事。没多久四王叔续娶了现在的王妃。”
叶真问:&1dquo;她人品如何?”
&1dquo;听说她为人善妒,经常因为后院之事与王叔争执。这两年趁着王叔病重,直接把几个侧妃和侍妾都赶走了。”李谨行自然地说。
他不是喜欢关注别人后院的性格,想必是出来前,皇帝特意让他了解的。
&1dquo;先王妃得了急病,没多久亲姐妹做王妃,还善妒&he11ip;&he11ip;”叶真喃喃复述几个关键词,随后醒悟,&1dquo;咳,我当作案件来看了。”
&1dquo;你不用想多,我只是告诉你,与王妃打交道时心里有底。等到扬州,先去探望王叔,再到公主府上看看。”李谨行又叮嘱她,&1dquo;皇叔病了许久,府里由王妃统筹,驸马听说为人不行,主要靠安阳。她们两个女眷,万一打交道有不方便的地方,还要你去周旋。”
叶真了然点头,眼神却狡黠,口上不饶人:&1dquo;原来殿下千里迢迢带我过去,就为了应付女眷啊。”
李谨行好言提醒:&1dquo;今时不同往日,你没官职,跟我倒没什么,跟别人不要胡闹。”
叶真眨眨眼,骄傲地说:&1dquo;没官职怎么啦,我是殿下的美人,谁敢不服气我?”
恃宠而骄,十分浪荡。
长安到扬州路程遥远,先要到洛阳,再换水路进扬州。6路走几日,端午节越来越近,祈福驱邪的气氛逐渐浓厚。
过一处驿馆时,叶真忍不住热闹,与李谨行带几人在城中闲逛,买五色丝线与雄黄,凑个过节的氛围。
布衣店里,几个人分散开正挑着东西,一个年轻姑娘过来,热情道:&1dquo;叨扰两位娘子,可否请你们收下我这香囊?”
叶真抬头一看,那姑娘拿起两个绣着兰草的精巧锦囊,不是对她,是对苏棠和徐兰喊的。徐兰耐不住气,快口问:&1dquo;小娘子,我们素不相识,你送香囊做什么?”
她笑道:&1dquo;姑娘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里有习俗,如果有孕时赠兰草香囊给相貌好的人,生小儿便可求到福气,将来长相端正。我家嫂子将临盆,卜卦的术人说是个女孩,我看两位姑娘长得貌美,心中羡慕,希望你们能收下,既为我小侄女祈福,也为二位积福。”
苏棠和徐兰都长得清丽,符合本朝主流审美,不似叶真那么有压迫力,很容易温柔到别人。
徐兰笑道:&1dquo;这是把我们当菩萨使呢?我好荣幸。”
叶真闻言聚过来:&1dquo;还有这种说法?我有个敦煌的小舅母也怀孕了,下次去讨个香囊回来。”
送香囊的姑娘没看出他们是一起的,见叶真过来,好奇地看过去,刚一瞬,目光掠过她,直落到身后的李谨行脸上,娇俏眨着眼,颊边乍然绽开探究和羞怯的红云。
她直勾勾看了几眼,才意识到越矩,理智的作用下慌忙低头,情感的驱使下,还是忍不住朝他轻飘飘偷瞄。
作为当场唯二对少女心事感兴的人,徐兰和叶真目光灼灼,对视一眼,难掩兴奋之意,几乎想立刻手拉手躲到一边讨论。
苏棠面无表情惯了,接过香囊,礼貌道:&1dquo;那祝小娘子顺遂。”
送完香囊,小姑娘仍踟蹰不走,鼓起勇气,红着脸细声对李谨行道:&1dquo;冒昧问一句,不知公子是何处人士?”
李谨行抬抬眼,看到叶真满脸兴致勃勃要看笑话,想了想,和善答:&1dquo;长安人。”
说完,指着闷笑的叶真补充:&1dquo;我夫人也是长安人。”
&1dquo;&he11ip;&he11ip;”
叶真愕然呆在原地,瞠目结舌。徐兰这下忍不住喷笑出声,小姑娘以为徐兰在嘲笑她,急忙冲叶真躬身:&1dquo;抱歉!希望夫人不要怪罪,我实在没看出&he11ip;&he11ip;唉,求夫人海涵!”
这回换作李谨行笑看叶真。叶真有苦难言,不怪其他人,已出与未出的髻制式一般不同,这姑娘一定是由此判断,说不准她心里还在纳闷,这位夫人怎么如此没规矩。
&1dquo;无妨,也是我有不妥之处。”叶真只好莫名认错,对方又尴尬又窘迫,得了宽容,急忙离开。
直到走出店,回到车马中再出,徐兰还在傻乐。叶真假装看不到,转移话题道:&1dquo;我们殿下真是瑶阶玉树,风姿不凡,只一眼,就搅乱小姑娘心神。”
李谨行嗯了一声,不变应万变:&1dquo;夫人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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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有几个侍卫听见,眼神飘飘然飞过来。
叶真再想顾左右而言他,开口心虚地结巴:&1dquo;也、也就是在别处,若在京城,哪家姑娘敢居心不良与殿下搭话,不说旁人,陛下就先要把人叫出去问罪。”
闷头赶路的6远听到,回头盯着她,拉长尾音困惑地&1dquo;咦”一声。
这一声非常响亮,语气蜿蜒曲折,意味十分明确:真的吗,怎么你还好好的,从没被罚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