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太熟了就是这点不好,李谨行要翻她旧账,简直信手拈来。
叶真只当没听见:&1dquo;她是个郡主,长得也像殿下,太娇惯不好。”
徐霜看看怀里小小的一团,其实压根没长开,但人人都说她像李谨行,便可惜道:&1dquo;怎么长相没随你,也是,都说女孩像爹,男孩像娘。”
李谨行庆幸道:&1dquo;幸好没是个男孩,要长得像稚玉,威信怕是立不起来。”
叶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到下午时分,徐霜带来的东西都收拾好,有几封书信要给叶真看。她不敢贸然进门了,太子还在里面,万一他俩胡闹起来&he11ip;&he11ip;徐霜也喊人进去通报。
苏棠把她迎进门,叶真躺在榻里,下半身仍旧盖着被子,没力气的样子,叫苏棠念给她听。
李谨行离她近,直接把信拿过来,先拆薛采星的念,都是些思念之情,催她早日归来,京城没有她好没意思。念到一半,徐霜忽然想起,不由&1dquo;呀”了一声,叶真闻声抬头,知道她不会无故失礼,问:&1dquo;娘亲怎么了?”
徐霜一时为难,看李谨行一眼,欲言又止,不敢说。叶真便笑:&1dquo;有什么话还要避讳殿下,你说,我一直是殿下照顾着,没什么可隐瞒。”
徐霜还要推辞,但信在李谨行手里,只好说:&1dquo;你那个姓程的徒弟也写了信,他说只能给你一个人看,不能叫别人拆。”
没料到是这个,叶真愣一下,对上李谨行骤然敏锐的目光,简直百口莫辩:&1dquo;我一年没见过他了,哪有什么不能给别人看的,这小子又害我&he11ip;&he11ip;殿下你看就是了嘛。”
说到最后带着讨好意味,脚在被子里偷偷蹭李谨行一下。
李谨行毫不客气,挑出他的信,边看边对叶真说:&1dquo;春榜出来,他中了探花。”
殿前一甲三名是皇帝亲自点的,文采与学识差不了多少,不过皇帝一般喜欢将相貌最好的点探花。
给她这个师父长脸,叶真露出笑意,颔道:&1dquo;好徒儿。”
徐霜在一侧看她,一年未见,她觉得叶真有了变化,比起从前的锋芒毕露,此时内敛起来。眉目仍是好颜色,但慵懒躺着,褪去一贯的冒失,换上从容,一幅何种事态都胜券在握的样子,风流许多,甚至隐约有些成熟风韵。
她长大了。徐霜热泪盈眶想。
叶真说罢,忽然仰起头,郑重补充:&1dquo;既然考中了,跟他攀亲的人一定不少,待会儿给他回信,齐国公家里有姑娘笑话过我,不许跟他家结亲。”
&he11ip;&he11ip;徐霜收回她长大的话。
李谨行再往下看,知道程著为什么不准别人拆信了,因为他道听途说,给叶真传李谨行的坏话。
京城里议论起太子妃,有人提起一桩旧事,说太子才十四五岁的时候,中元宴,那么大的场合,他带了个嫦娥似的娇嫩美人侍宴。太子极护着这位美人,不愿别人分享她的美貌,便拿金丝面纱罩住美人脸,席间甚至亲手喂美人吃东西,一步都没离开过。
程著复述完,感叹:太子风流人物,我等望尘莫及,佩服佩服!
好徒儿,真是好徒儿,都能想到他憋坏的样子。
李谨行把信给叶真看,叶真没记起来,迷惑不解:&1dquo;什么嫦娥啊,哪年中元不是我跟着你?”
李谨行也不提醒她,只在心里盘算怎么回报程著,随口说:&1dquo;人言可畏。”
☆、番外2
李如瑶离家出走,跑到她出生地灵州去了。
中书令的位置空了两个月还没补上,事务分摊到叶真和另一位中书侍郎身上,压根没时间来检查李如瑶课业。
苏棠看着李如瑶睡着,回到两仪殿旁的西回禀。叶真伏在案头累极,眼睛眯成朦胧狭长模样,困倦说好。
李谨行看她累得厉害,便抱着她直接在里间歇下。她如今又是中书侍郎,天子近臣,又是摇光公主的老师,可以自由出入东宫,还是狐媚惑主,勾引皇帝的妖女,歇在宫里早不是鲜事。
帝登基至今,也没有后妃,只有李如瑶一个女儿,既悉心教导,赐她听讼,还让她入主东宫,隐隐有叫她接位的意思。李如瑶聪慧伶俐,长得与父亲极相似,英姿飒爽。
她亲爹当政的风气开明,颇有太宗遗风,民间给他取个美称叫小太宗,她自己是女儿身,却巾帼不让须眉,民间也取个诨号,叫&1dquo;女太子”。
李谨行对她的教导既严格也用心,给她封的师父不能叫太子太师,便改成东宫太师,选的侍读也叫东宫侍读,各种规制,完全按着太子来。
她比起当年的李谨行还威风,李谨行是嫡长,她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独,往后天下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
为了叫她名正言顺,李谨行还放出去一则传言,说李如瑶的老师叶真,是&1dquo;衔龙命”,能教出来真龙天子。叶真一共俩徒弟,一个李如瑶,一个程著,朝臣们选吧,看哪个当皇帝比较能接受。
翻开各朝各代的命书,就从来没有衔龙命这种说法,只为李如瑶,煞费苦心生造了一个命。
这样一个盛宠之下的女太子,清早起床叶真迷糊着让人穿衣服时,苏棠踏进来说:&1dquo;公主殿下留书出走了。”
她语气冷静,叶真有如惊天一雷劈下来,慌忙拿过书信找李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