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盏茶的时间,叶真理智慢慢回笼,李谨行给她披好衣服,想要抱她离开,她拍着他手臂说:&1dquo;不行,我答应了如瑶要陪她睡。”
两个人讨价还价一会儿,李谨行虽然不情愿,还是抱着她送进来。她沙哑地叫一声:&1dquo;公主?”
李如瑶安稳躺在床里。
李谨行把她放在外侧,盖好被子,撩开额,轻轻落一吻:&1dquo;好好休息。”
她累极了,柔软地点头:&1dquo;你也是。”
外头灯灭,叶真阖眼不久,累极困极,沉沉睡过去。李如瑶睁开眼睛,黑暗中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嗅到她身上散的惑人香气。
一夜好眠,晨光熹微时,苏棠来喊叶真起床。叶真小心起身,忽然手臂一沉,又扯回去。她困惑地看过去,她右手手腕和李如瑶的紧紧贴着,由一段红绳捆得严严实实,李如瑶眨着眼睛看她。
&1dquo;公主别玩了,快给我解开。”她柔声说。
李如瑶不肯:&1dquo;我不要,你陪我,陪到我开心再解开。”
叶真整个人睡得慵懒,刚醒来很是温柔,见她固执,才慢慢露出一点凶相,恐吓道:&1dquo;阿棠,拿戒尺来。”
李如瑶才不怕,坦然伸出两只手掌,叶真左手拿起戒尺,用力拍下去,啪的一声脆响,李如瑶神色如常:&1dquo;你打吧,就算你把戒尺打断,我也不会求饶的。”
叶真无法。李如瑶长得像李谨行,性子像6瑶,她根本狠不下心。
她叹气说:&1dquo;阿棠,拿剪刀来。”
李如瑶道:&1dquo;别白费功夫,这里面掺了金丝线,剪不断。”
苏棠拿来剪刀,两个人手腕贴得太紧,她小心翼翼剪半天,果然剪不开。叶真忽然问:&1dquo;我的琉璃镯子呢?”
睡觉的时候还好好套在右手上。
李如瑶说:&1dquo;我扔了。”
叶真狠狠戳她脑门:&1dquo;等着你爹跟你算账吧。”
两仪殿快开朝时,东宫那头才递来消息,说叶真身体有恙,告假。李谨行牵挂着她,下朝后过去一看,她衣裳穿得乱七八糟,坐在桌榻前拿左手喝粥,旁边捆着李如瑶。
如果非要解,也能找人解开,只是需要先叫几个人把李如瑶摁住,她身手好,摁住的话动静太大,叶真思来想去,算了,等她把心结解开再说,反正两个人都不方便,看她能忍到几时。
李谨行训斥李如瑶道:&1dquo;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自己不痛快就去干扰别人,这是君子所为吗!”
叶真最怕听人吵架,劝道:&1dquo;陛下也别生气,如今我们都在,如瑶说一说,到底怎么了。”
李如瑶看看叶真,没吱声。
今天早上,她有一种全的感受,好像突然擦亮了镜子似的,看到每个人,第一次注意到他们的相貌。东宫的宫人都很端正,苏棠是清丽的,她自己更英气,她爹应该是正气凛然的那种,但都中规中矩。
只有叶真像枝头海棠,明亮饱满,是第一眼就令人晕眩臣服的漂亮。
她想,叶真给她带来了审美的启蒙,世间多数人,想必都没有这种受教的机会。从前她经常对着叶真,只以为寻常,现在叶真的身份生转变,她重审视时,才意外现,叶真是她单薄阅历无法对抗的、无坚不摧的绮丽。
漂亮可以撼动人的心神,打破旧的理念,带她开启全的广阔天地。
她在这种震撼中,升腾出一点苍凉的难过,慢慢问:&1dquo;娘亲也会变老,对不对?”
叶真没想到她思索半天,问出来这么一个惆怅的问题,回答说:&1dquo;那当然。”
她望着叶真白皙脸颊,闷闷说:&1dquo;你要是不会老就好了。”
叶真叫她说得忐忑,摸摸脸颊,担忧地问李谨行:&1dquo;我不好看了吗?”
&1dquo;怎么可能。”李谨行认真回答,&1dquo;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叶真松松地倚在桌上,笑着说:&1dquo;人总要老,没关系的,就算真的不好看了,也要从容,惊惶的样子可太蠢了。”
李如瑶失神地望着她,还是觉得自己没一处像她。
她悬起手腕晃:&1dquo;能给我解开了吗?”
李谨行跟着看过来,问:&1dquo;你的镯子呢?”
她眨眨眼,撒娇道:&1dquo;那只太旧了,陛下再送我一只的嘛。”
李如瑶这时候才觉得有点怵,在李谨行的注视下说:&1dquo;我给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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