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风夹杂着热气吹在脸上,何曼曼觉得自己的脸一阵阵刺痛。
她向来最在乎这张脸,看到手心里沾上了血,吓得叫了起来,“你、你这个死老太婆,你竟然把我的脸挠破了?”
“挠破了怎么样?”
朱母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何曼曼的鼻子,“你不就是仗着自己这张脸有几分姿色,故意勾引男人帮你干活吗?我今天就毁了你这张脸,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人?”
说完就张牙舞爪地向何曼曼扑过去。
觉得这边闹得差不多了,郭志胜放下手里的麦穗,拍了拍手上的灰,慢悠悠站了起来。
“大娘,你这是干什么?何知青只是拿了你家几个鸡蛋,让你儿子干了几天活,你打也打过了,要是打严重了,就是故意伤人,得判刑的。”
朱母彪悍归彪悍,但是听到故意伤人得判刑,还是有些怕,只能不甘心地问:“那我儿子就白帮她干活了?鸡蛋也白给她吃了?”
郭志胜点点头,“可不是白干白给了,刚刚何知青也说了,鸡蛋是你儿子主动拿给她的,活也在自愿帮她干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能说什么呢,你只能回家管好你儿子。”
“……你,”
朱母气得说不出话来,但郭志胜说得没错,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把大队长叫过来,最多赔几个鸡蛋的钱,活还是白干了。
何曼曼向来谨慎,不管是吃别人的东西,还是让别人帮她干农活,从来不会让多余的人知道,所以大家根本不知道她的手段。
今天大家只顾着吃瓜看热闹,也没深想。
但郭志胜的话却提醒了大家,跟何曼曼打交道,那就是让她白吃白拿,还白帮她干活。
纯纯的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你以后离这个女知青远点,知道吗,咱家可没有鸡蛋白给她吃,你也老老实实挣工分,别被骗去帮她干活,不然看老娘不松你皮。”
一个大娘对自己身边的儿子说道。
旁边的婶子附和:“可得看紧点了,我看到不少年轻小伙子偷偷看过她,以后要是朱小强不帮她干活了,她肯定会找别人。”
大娘婶子们议论起来毫不避讳,何曼曼知道自己今天的名声算是给毁了。
还好,还有个郭志胜维护她,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站了出来,她以后要多花点心思笼络郭志胜了。
何曼曼脸上的抓伤已经不流血了,但是伤在她最在意的位置,不去卫生所处理一下,她不放心。
“郭大哥,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卫生所,我脸上流血了,得去处理一下,我不想留疤。”
何曼曼看着郭志胜,神情楚楚。
郭志胜眼底冰冷,脸上却满是心疼,“好,我陪你去。”
……
卫生所里,林书朵趁现在不忙,打算把病床上的破床单补一下。
她在家的时候很少碰针线,但是奶奶和外婆缝补衣服时,她在旁边看过,不是多难的事。
于是依样画葫芦,找了一块跟床单颜色差不多的布头,比着床单上的洞裁下来一块,准备缝上去。
她拿着针在床单的破洞上比划了一下,刚准备下针,听到外面有动静。
何曼曼用手绢捂着脸着急忙慌地跑进了卫生所,后面跟着郭志胜。
“林知青,你快帮我处理一下,我脸上破了,你快看你快看,是不是很长的口子?”
何曼曼担心自己的脸,说话都带着哭腔。
林书朵把她捂在脸上的手绢拿下来,确实有几道红痕,其中一道破了皮,有一点点血迹,但是已经干涸了,没有多严重。
倒是她的脸肿得比较厉害,还有指印,像是被人打的。
林书朵拿来托盘,打开装酒精的玻璃瓶,一边用镊子夹取酒精棉一边问:“你这脸是怎么了?”
今天的事是自己丢人,何曼曼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丑事说给林书朵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