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
时眠话音顿住,因为笪御已经走远了。
时眠沮丧的将荷包收起来,本来准备放回枕头底下,忽然又改变了注意,佩戴在身上。
她想着,这荷包本就是为了表姐绣的,送不出去太可惜了,随身带着,总有机会可以送出去。
许儿帮她理了理腰带,眉头皱了皱:“姑娘,我从未见过你这么费心做过一个绣品,为何要送给这位笪姑娘?”
时眠摸了摸腰上的荷包,沉默了一瞬:“……见到她第一眼,就觉得只有她才能配得上这把剑。”
许儿还是没明白,但是自从上一次病后,姑娘有自己的主意了,只要对姑娘无碍的事,她也不便多问。
许儿不问,不代表其他人不问。
蔓枝是屋里的二等婢女,和时眠同岁,是去年哥哥送给她的人,平时也跟在时眠身边照料她。
蔓枝和许儿不同,她脾气有些骄横,但还算听话,加上时眠身边少有同龄人,所以只要蔓枝没做什么错事,脾气虽然大些,时眠也还包容。
蔓枝替自家姑娘抱不平:“姑娘,你特意送她东西她还不收,这也太不识好歹了吧。”
照往日,这个时候许儿已经斥责她口无遮拦了,但是她没说话,显然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
时眠轻喝:“不许这么说玉姐姐!”
蔓枝头一缩,姑娘极少斥责下人,她心里不服,却不敢再说了,只是嘴里低咕:“那荷包可是姑娘绣了大半个月的,而且那位笪姑娘今日都没给姑娘好脸色,还一直带着面纱。”
时眠听她这么说表姐,心里很不悦,表现在脸上就变得有些冷酷:“蔓枝,谁允许你私下议论主子的。”
蔓枝脸色一白,当即就跪下了:“姑娘我错了。”
许儿一惊:“姑娘……”
没想到时眠会生气,她想帮蔓枝说两句好话,但是蔓枝议论主子是事实,她就不好再开口。
时眠看她们吓成这个样子,心软了下来,柔声和她们说道:“今日你们也看到了,玉姐姐的容貌人间罕见,这世间哪个女儿有那般容貌不想让人知晓,她一定是受了许多委屈才会一直以面纱遮面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说着,时眠走到门廊边上,抬头望了望已经出头的月亮,想到玉姐姐那如月一般的人,更加心疼了:“你们想,玉姐姐家里定然是遭逢难事才来到时府,到了时府又成了寄人篱下,无论是谁都会多有不适,更别说还在我这呆了一下午,许是下午我太过热情,吓着她了,指不定她此刻正在惶恐不安。”
蔓枝头低的更低了:“姑娘,我错了。”
时眠摇摇头:“你记着便好,许儿你也记得,在时府,笪玉如我,不可怠慢。”
许儿听了,心中对这位笪姑娘的不满也算消散了:“姑娘,我记住了。”
惶恐不安的笪姑娘用了晚膳之后,屏退了下人自行洗漱。
退了妆容和白裙的他,在昏暗的屋内看不清表情。
房中只有他一人,他靠在榻上用巾帕一点点擦着湿发。
安静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怎么没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