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开个玩笑,希望能打破你对我职业的固有印象。”
沈靳之扶好眼镜,语气恢复回原有的谦和,“我住融宁城,麻烦了。”
程沐则开动车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清道不明。
融宁城是距学校不到两公里的小区,之前他找房子的时候也看过,但最后因为价格过高放弃了。毕竟工作室开张在即,方方面面都需要钱,他还是能省则省。
融宁城是半封闭式小区,物业管理十分严格。路过小区门口的时候,沈靳之从车内的一叠文件中取出一张泛软的纸张递给门卫,又刷了业主卡,两人才顺利开车进入。
刚开过一小段,沈靳之就叫了停:“停在这里就好,你早点回学校吧。”
车子刚刚停稳,两瓶云南白药气雾剂被递到程沐则眼前。
沈靳之沉声道:“我猜,你的伤应该没有流血。”
看着泛着金属光泽的气雾剂,程沐则心口一滞。
其实他很早就看见沈靳之手里攥着什么了,奈何光线太暗,一直都没辨认出来。
原来,他是攥着这药走了一路吗?
程沐则正犹豫着要不要接,沈靳之却干脆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放下药后便下车离开。
其实,沈靳之下车的位置距离他家那栋楼还有段距离,走了一会儿,沈靳之才到达自家楼下。
他习惯性地走进楼下的市,停在收银台处,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钱递给老板:“这是这个月的糖钱。”
老板接过钱,苦笑一声:“您看您干嘛非要给钱,这糖也不值什么钱,随便拿着吃就是了。”
“开门做生意就是赚钱的,我拿东西您收钱,这才是公平交易。”
沈靳之打开收银台处的糖罐,修长的手指在罐子里拨转了几下,挑拣出两颗红色的糖。
两颗糖依偎在沈靳之的掌心,在暖色的光芒下互相取暖。
“哎?”
老板好奇道,“沈老师怎么拿了两颗?”
说完,老板又连连摆手:“我不是说您多拿了的意思,您给的钱可比您拿走的东西多多了。我就是好奇,我记得您每天都只拿一颗的。”
沈靳之收好糖块,语气无限温柔:“昨天那块送给了一个爱吃糖的娇气包,今天多补一颗。”
沈靳之同老板道别,投入朦胧的夜色中。
时间有些晚了,程沐则打算明天再还车,直接回到了他租房的小区。
汽车动机的嗡鸣渐止,程沐则缓缓拿起气雾剂,心口兀地一酸。
那瓶身早已恢复常温,程沐则却恍若还能感受到残留在瓶身上的体温。
他好像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接到这样的关心了。
因为做风光摄影,他时常要四处奔波。有时为了一个取景地,他要背着器材翻山越岭,磕碰都是家常便饭。他早已习惯伤痛,却忘了自己曾经是那么怕疼的人。
程沐则撸起袖口,苍白的灯光落在他白皙的皮肤上,衬得那片意外磕碰的青色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