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印象不深,但在他出门之前这个阻门器应该没有这么碍事——至少不会绊到人。
但也可能是他记错了。
他俯身移开阻门器,防止沈靳之再次踩到。
“过来。”
身后,沈靳之对他说话。
程沐则不知道沈靳之有没有因为他的擅作主张不高兴,不敢多问,径直走到他身边,坐到了椅子上。
沈靳之半蹲下身,去撩他的裤脚。
看着这熟悉的动作,程沐则瞬间明白沈靳之是要替他上药。
他刚想起身,沈靳之却捏住了他的脚踝。
程沐则收了力,安静下来。
之前就磕得不轻,今天又徒步了一天,昨晚的淤青膨胀了一大圈,狂妄地侵占着程沐则白皙的皮肤。
程沐则不甚在意,试探地问沈靳之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靳之摇动手里的气雾剂,镜片里的他同步重复着这一动作。
“我是该生气。”
果然。
程沐则欠身:“对不起啊。”
“嗯。”
沈靳之应声,不受影响地继续替他喷药,“那你说说,你怎么对不起我了?”
程沐则被迫从头讲起,和盘托出了今晚事情的始末。
“原本她只是想问我借个东西的。”
程沐则说,“别的我看不出来,但她今天拍得几乎都是废片。我想来想去,觉得肯定是我影响了她对摄影的专注度,所以决定和她说清楚。”
“之后我就托词我有喜欢的人了,但我没想到她一口咬定那人是你,所以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这么说来,”
沈靳之换了一瓶药,“是你在引导她向你表白了?”
“不是,不是。”
程沐则连连摆手。
沈靳之重喷上一层药物:“下次你要是实在想听,可以来找我。”
程沐则不明就里地问道:“听什么?”
沈靳之摇摇头:“没什么,你继续,你说的都不是我会生气的原因。”
程沐则更困惑了:“啊?”
瞧着程沐则越锁越紧的眉头,沈靳之提示道:“称呼。”
程沐则恍然大悟。
上次惹沈靳之不高兴,沈靳之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让他改掉称呼。刚才的情况太过胶着,情急间他就忘了这件事。
竟然是因为这个才生气吗?
程沐则顿了顿,唤道:“学长。”
沈靳之拧紧的眉头略有松弛。
程沐则继续念叨:“学长,学长,学长~”
沈靳之听着,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
他从浴室取来吹风机,递到程沐则面前:“行了小复读机,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叫。吹头吧,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