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喜床上,两人并肩而坐,只有两只手叠放在一起。
沈绮的手白皙纤细,却远不及他的大,叠着放在一起,越显得柔嫩些。
谢聿铎担心她心里害怕,没有紧握,只是虚虚笼在手心,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接着和她说话。
“忙了一天,你饿不饿?外边抽屉里有点心,我提前给你备好的。”
“不……我不饿。”
其实是饿的,今儿虽然有席面,可她没敢好生吃。
可是如今红烛在前,喜被在后,身边是新婚初见的夫君,就算拿来玉粒金莼她也咽不下去。
一时无话。
沈绮觉得尴尬,便想了一想,学着娘亲对爹爹的口吻,对身边的夫君表示下应有的关切。
“你喝了酒,就先躺着,我去……给你倒杯茶,醒醒酒。”
“好。”
谢聿铎虽有醉意,神智还算清醒,轻轻松开了手,瞧着她松了口气,移步往外边走,眼睛一刻都没从她身上移开。
真好啊,她当真成了他的妻。
……
沈绮走到外间,拿起桌子上描着龙凤双喜的红瓷杯子,倒了一杯热茶。
放下茶壶,她隐约觉得,外间似乎与白日里有些不同。
白天,诸多女客来来回回看新娘子,虽然时不时有小丫鬟过来打扫,可屋里难免有些凌乱,这会儿细看看,茶具是新的,地上干干净净,有些移位的桌椅,也摆得端端正正。
沈绮留了意,端茶回房的时候,左右细瞧着,果然卧房里也整齐一新。
谢聿铎见她端茶过来,起了身接住。
“多谢!”
许是酒醉口渴,他道了谢,随即喝了起来。
沈绮借着他喝茶的空档,又敢抬眼看他了。
这人身量很高,自己大约还不到他的下巴处,肩膀宽阔,腰腹劲瘦,把大红色的喜服撑得很是挺立。
一口气喝完满杯的茶,他微微有些喘气,原来他鼻尖侧面有个小小的痣,给他清俊疏朗的面目添了一点儿秀气。
沈绮不敢再看,忙接过茶杯,没话找话。
“我瞧着,外边的桌椅茶杯都整理过了,想来是玉镜妹妹做的,我明日要好生谢她。”
谢聿铎微微一笑,拉着她转身坐下。
“是我。”
“你收拾的?”
“我回来的时候你不在,闲来无事,简单弄了弄。”
这倒是出乎意料,沈绮听了,微微带笑。
“那我,我先好生谢谢你。”
谢聿铎歪着头看她,显出了几分醉意。
“为什么谢我?我也住在这儿,本就应该做的。”
沈绮被他看得有些害羞。
“那……我也住这儿,你若不做,岂不就要我来做?因此,才谢你。”
谢聿铎见她俏皮可爱,仰头一笑。
“既如此,那你,去南屋里看看,再一并来谢我吧。”
谢家比沈家宽敞多了,这新房是坐东朝西的三间东厢房,中间堂屋待客,北边是两人的卧房,南边那一间,沈绮还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