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沈绮缝好了香包,送在后边给弟弟们一人一个,顺便问了功课,又打两人睡下。
忙了一圈儿,她见谢聿铎还迟迟不归,便将枇杷果淘洗干净,用白瓷盘子装了,来到前边书房寻他。
谢聿铎正在书案前写字,见沈绮推门进来,忙搁下笔,起身来迎。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是有事?”
沈绮把果盘递给他,笑道:“没什么事。我见这枇杷果还新鲜,若是放在明天,怕是不中吃了,所以拿给你尝一尝。”
谢聿铎接了盘子,牵着她走到书案前,按在椅子上,又把满桌的纸笔文书推到一边,自己抬腿坐在书案上,跟她说话。
“这才四月,枇杷倒是少见,你叫人买的?”
“不是,是云姨娘给的。”
“哦?”
谢聿铎眉毛一挑。
“我竟不知道,你们还有这交情?”
沈绮摇摇头。
“没什么交情,也不曾好生说过话。大概是,看我送聿铄去学堂,有意谢我?说来也怪,老太太把聿铄养到这么大,姨娘怎么不去谢她老人家?”
谢聿铎随手拈起一只枇杷果子,瞧着圆润光滑,甚是鲜嫩,三两下剥好了,递到沈绮嘴边。
“你奇怪,我更奇怪。说起来,你大概还不知道,不仅聿铄是老太太养大的,就连云姨娘,也是老太太养大的。”
“哦?”
“我之前听大姐姐说过几句,说云姨娘约摸七八岁就被祖母买来当丫鬟,对她极好,养到快要论婚嫁的时候,不知为何成了西院的姨娘,生了聿铄,再后来,又把孩子留给老太太养。”
谢聿铎又剥好了一个枇杷,喂到她嘴里,顺便伸手去接她吐出的果核儿。
“哦……那等下次见了大姐姐,我再好好问她。”
“大姐极少回家,上次是你我成婚,下次大概是玉镜出嫁了。”
“哦,好吧……很甜呢,你也吃。”
沈绮一连被喂了好几个,自己也拈起一枚,剥了皮递给夫君。
这人两下就吃光了果子,却没停下口,顺势去吮她沾了果子汁液的指尖。
沈绮觉得痒,笑着躲开他,却被这人一把拉住,怎么都躲不掉。
这边,两人且笑且闹,忽然吱呀一声,书房的门开了。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沈绮抬头一看,原来是大哥谢聿铭推门进来了。
她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谢聿铎也立即从书案上一跃而下,顺势就挡住她的身子。
“大哥,你来了。”
这人倒镇静自若。
“哦……弟妹也在?”
大哥略有些惊讶。
“嗯,她给我送果子来,大哥也尝尝。”
说罢,他当真往前推了推果盘,极为坦荡。
“呃……不,不用了。我刚刚去东院找你,丫鬟说你还没回,还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