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孙扶苏认为顾月卿要松口之际,却见她话锋一转,“不过,一旦王爷继任皇位,即便倾城成一国之母,这偌大的后宫怕也再不是倾城一人说了算。”
“如今在王府很好,王府仅倾城一个女主人,王爷不喜旁的女子入府,便也无人敢忤逆王爷将女子往王府送。然这皇宫不同,倘若王爷为君,许多事便不能再随心所欲。这番道理纵是倾城不说,皇嫂当也明白。”
“既知是这般结果,倾城又何必自寻烦恼?”
孙扶苏静静端详眼前的女子,一袭素淡红衣,墨仅用一条红色丝带简单绾起,除此便再无其他饰物。
容颜倾城,淡雅冷清。
说起这番话时,她语气并不咄咄逼人,反而清浅空灵,声音虽是透着一股淡漠,却莫名的悦耳动听。
实难将她与传闻中流落在外多年得农户收养的人联系在一起。
谁家农户能养出这般气韵卓然的女子?
可自打倾城嫁入君临,不止皇上,她也曾派人去查探过。无论如何查都是一个结果,与传言无异。
那家收养她的农户及近邻皆明确表示,倾城曾于那里生活过,甚至如今在那个农户家中还有倾城的闺房,里面衣物及其他物件,有旧有,皆是与倾城的喜好一般无二。
倘若这些都能作假,收买整个村十几户人家,并让全天下都查不出半点端倪,倾城的能耐怕是远她的认知。
思来想去,孙扶苏宁愿相信是早年养在天启惠德皇后膝下时,顾月卿当真如传言般天资聪颖,如今气质学识,皆是因当年受到惠德皇后的影响。
不可否认,顾月卿这话说到了孙扶苏心坎上。
大婚五年她仍无所出,朝堂上下早便闲言碎语不断,逼着君桓纳妃的不在少数,每每皆被君桓以病重不欲拖累人家女子一生为由拒绝。
君桓身子极弱,此事天下皆知。以这般理由为拒无可厚非,也能堵住一些人的口。
君凰不同,他为君临战神,征战多年身子强健,朝堂中若有要求纳妃的声音,他没有推拒的理由。
“倾城,皇嫂知晓你的顾虑,可景渊是什么脾性你当清楚,他不想做的事,何人逼得了?”
顾月卿不着痕迹的挑挑眉,依照君凰的作风,这倒是真。
不是谁都有那般本事在传出如此恶名后还得满朝文武及无数百姓支持的。
君凰此人,天下独一无二。
他若为帝却不纳妃,谁人也奈何不得。
不过她会因着有这般肯定便松口?自然不会。
纵然如若君凰继任君临皇权,她与君临的合作会容易许多,然她更多的还是在意君凰的想法。
这是他的事,理当由他自行抉择。
“抱歉,此事倾城委实帮不上忙。”
孙扶苏咬咬唇,顾月卿话都已说到这份上,她若再多说便是逼迫人了。
再看顾月卿面色有少许苍白,适才在御书房景渊还特让皇上给她赐座,想是身子当真不适,这种时候她若再为难于她,景渊若是知晓,对他们的怨怕是要更甚。
但让她就这般放弃,她又有些不甘心,皇上的身子经不住折腾。
一想到君桓的身子状况,孙扶苏就不由得红了眼眶,“倾城,便当是皇嫂求你,子御说皇上的身子已快撑不下去,为今之计只有前往药王山,让药王山上下合力寻找法子救治,便是找不到法子,药王山的清静也于皇上的身子有好处。”
“你与景渊虽是两国联姻,但皇嫂看得出来,你心里是有景渊的。就看在皇上是景渊在这世上唯一兄长的份上,帮一帮我们,成吗?”
顾月卿端着茶盏的手微顿,眸中亦有一道流光闪过。
的确,君桓是君凰的兄长,是君凰的至亲。
君凰不在意君桓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