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会突然扑上来攻击自己?楚夕抬手捂住灼热的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是想气还是想笑,这确实是喔喔会干出来的事,是想一翅膀把自己拍晕了先拖回洞里去?说不定还会偷偷揍自己一顿出气吧!
天知道,他现在只想把芦喔喔这个脱线的家伙摁地上狠狠揍一顿。
翅膀终于被放开了,芦喔喔却不敢动,乖乖低垂着脑袋作认错状,用眼角去偷瞄楚夕的脸色。
“左脚抬起来。”
楚夕不为所动,抬眸淡淡扫了芦喔喔一眼。芦喔喔应声抬爪儿,把左大腿高高抬到半空,摆出了个金鸡独立的造型。
一块原本被芦喔喔踩在爪下的兽皮也跟着被勾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中晃荡,看样子是楚夕的手工兽皮裤,只不过现在不仅湿淋淋的,而且还被芦喔喔那锋利的爪尖给钩出四个明晃晃的窟窿。
芦喔喔瞪着这条罪恶的裤子,爪爪蠢蠢欲动,很想把它给毁尸灭迹。
“这次的事就算了。”
抬手把裤子从芦喔喔爪尖捞下来,楚夕不想承认是芦喔喔刚刚的解释取悦了他,依旧沉着脸,语带威胁:“没有下次。喔喔,再犯的话我真的要好好揍你一顿,让你长点记性。”
吓唬谁呢!芦喔喔一听这话顿时又嘚瑟起来了,挺了挺胸脯,反正媳妇也打不过大王我,揍就揍呗!
“……喔喔。”
这明显是有恃无恐的欠揍样儿,楚夕觉得自己额角青筋直跳,面瘫脸都快稳不住了,真的好想揍他一顿!屁股不肿起来不算完!
再想到自己和芦喔喔之间的武力差距,尤其是人形的芦喔喔一身武道修为远在自己之上,楚夕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比起复仇,他认为自己拼命提升实力的目的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一个,那就是以后能揍芦喔喔。
至于现在,楚夕拎着裤子往水池边走,声音飘进芦喔喔耳朵里:“还有,如果不听话,就不给肉吃。”
接着又开始一样样如数家珍的说着:“我还会全蛇宴、一鸟八吃、珍鱼奇席……”
不、不给我肉吃?
芦喔喔瞪圆了眼睛,咔哒咔哒扭脖子看向楚夕,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
全蛇宴?听起来肯定和全牛宴一样好吃!一鸟八吃?不管什么鸟都肯定好吃!珍鱼奇席?鱼听说也可好吃了!楚夕念出一样来,他就咽咽口水,忍不住用翅膀尖抹抹嘴巴。
天了噜!这世间最残忍的对待莫过于此!
“楚夕哒——”
芦喔喔小跑过去,挨到正在打水的楚夕背后,把大脑袋往他肩膀上一搭,蹭蹭,软软地拖成了声调一声接一声叫,“楚夕哒——听话——我可听话啦——”
“嗯?”
抬手把他的大头从自己肩上推开,楚夕挑眉,却不紧不慢地斥了声:“别闹,我在打水。”
芦喔喔马上探头抢着把楚夕手上的木桶叼过来,含糊着叫:“我帮你打水!”
打了水,芦喔喔屁颠颠地把水桶送到楚夕面前,楚夕却拎起一旁的裤子,淡淡道:“等我先把裤子洗完。”
“我帮你洗!”
芦喔喔连忙伸爪子去勾他手里的裤子,狗腿得很。
“你用这爪子怎么洗?”
楚夕把他的鸡爪子拍开,很自然地命令道:“变成人再动手。”
也对,自己这么锋利的利爪只适合狩猎,可没法干洗衣服这种精细活。于是,芦喔喔就摇身一晃,变成了人形,然后就把手伸向楚夕,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芦喔喔浑身一僵,瞬间定格了,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封澜道人。”
一声气定神闲的叫声唤回了芦喔喔离家出走的魂儿。他仰头看向楚夕,小脸蛋刷白,都快哭了:“楚、楚夕哒,你认错人啦,哈哈!哈哈!”
“是吗?”
楚夕的不置可否,将手里拎着的裤子搭到他僵在半空中的小细胳膊上,“我的记性很好,眼神也不错,应该不会认错人,对吧,前辈?”
手臂上一沉,芦喔喔顺势往前倾身,把脑袋埋下去,恨不得能一头扎进自己袖子里,一条湿裤子那么点重量对他来说轻得和没有一样,可是他不敢去看楚夕那张冷峻严肃的面瘫脸啊!
楚夕把他拎起来,不给他当缩头鸡的机会,一路拎着他长袍的后脖领把人拎到不远处的大木盆前,很温柔地摸了摸他那一头的五彩斑斓毛儿:“洗吧。”
顺着楚夕的力道,芦喔喔乖乖蹲下,把兽皮裤子浸在木盆里,两根手指捏着裤脚左转三圈,再右转三圈,还在垂死挣扎,嘴巴里叨叨咕咕碎碎念:“你认错人了,认错人了,我才不是封澜道人,真的不是……”
过了半晌,天际都隐隐发白了,芦大王仰起脑袋,扁着嘴看向监工的无良黑心楚包工头,可怜巴巴地叫道:“楚、楚夕,我不会洗,这个怎么洗呀?”
“不是你说要帮我洗的吗?”
楚夕这才俯身,做出一副在仔细检查芦喔喔工作成果的样子,摇头道:“洗不干净可不行。”
芦喔喔眼珠一转,又使出了对付楚夕最管用的一招,扭身往后凑,顺势就把脸颊贴上楚夕还光裸着的胸膛,像之前那样一边蹭一边在嘴里软软叫着“楚夕哒”
耍赖。
“喔喔。”
楚夕浑身肌肉紧绷,僵住片刻才抬手把芦喔喔拎开,低斥道:“不要乱蹭!”
他的替换衣服不多,可不想偷摸撸一回了,憋了好几个月的男人一点都禁不起撩拨好么!
外表再像个纤细美少年,芦喔喔心里住的也是个糙汉子,先前的事撂爪就忘了,见楚夕在那搓洗裤子,又开始围着他打转,最后蹲在盆边,好奇地问道:“楚夕,你大半夜起来洗什么裤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