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地说,渐渐有些失落,“可是羊羊好像。。。。。。”
好像不太喜欢芽芽。
这么直接说出来小豆芽会伤心的。
“没有关系的。”
慕星对小豆芽说,好像也在对自己说,“没有关系的。不管怎么样,都要坚强。”
坚强一点就不会感到悲伤了。
慕星依旧很悲伤,她还不够坚强。
太阳还没有到落山的时候,不远处不知道为什么传来乱糟糟的吵闹声,男女老少的各种声音混在一起,跑逐渐向她在的地方靠近。
慕星坐在椅子上,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许多人跑过来,乌压压一片,穿着红的绿的花的,看得她脑袋麻。
第一个人跑过,带起的风刮在脸上,像一把冰刀,钝钝地疼。
慕星不知所措地站起来,跑过她的人越来越多。
“快跑!”
有人伸手推她。
“这是个孕妇,你别乱推。”
另一个人一边跑一边制止同伴。
慕星被他推得踉跄,踉踉跄跄两三步才稳住身形,不小心进了奔跑的人群。
他们像战场上穿梭的子弹,慕星耳边是劲烈的风声。
她护住小豆芽,迷茫地在急流一般的人群中保持平衡。
聚集的人群如鸟兽散,没一会儿全都没了踪影,还好没被冲撞摔倒的慕星刚想松一口气,却看到跛脚举着刀跑来的人影。
锋利的刀刃在阳光照射下冷光晃眼,上面好几个清晰的钝口暗示着不久前这把刀做过什么。
刀上还有血,有的干了,有的顺着刀背纹路往下,一直滴到地上,溅开,溅到持刀者洗得黄的劣质布鞋上。
持刀者今年刚满四十,平庸无为,是普罗大众中最不起眼的一类。
单身到现在,与七十几岁的老母亲相依为命。
一张肝癌晚期诊断书带走了生活的平静。
他拿出所有钱,倾家荡产也要救回母亲。
手术化疗一个接一个,吃不完的药,没完没了的花钱,流水一般,从确诊到去世,母亲只撑了一个月不到。
悲痛欲绝之际,他觉得憋屈。
没了唯一的亲人,钱也一分不剩,一场病毁了一个家庭,他把这都怪到无辜的医院和医护人员身上。
反正他已经到了绝路尽头,不介意多拉几个下水,算作对生命的“升华”
,虽然平庸,却在最后的时间里带走许多优秀的人。
这样多少可以掩盖他这一辈子的碌碌无为,也能把心中的不满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