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沫在手术外焦虑的等待着,尽管一声对手术成功的概率预估很高,心里依然慌慌的,如漂浮于空中的树叶般,提着,就是下不到地。
旁边站着林逸君,神情有点憔悴,胡渣竟然在这个平时总是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脸上冒出来了,秦以沫跟他这么多年的朋友,没有见过他这么疲惫的时候。
虽请假中,但秦以沫知道,林逸君新公司的事情在B市的开展似乎不太顺利,而他白天又基本在医院中陪伴着秦以沫,又要抽时间去看秦默菡,晚上才有时间去做公司的事,估计是也多天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了。
“公司现在什么情况?”
秦以沫盯着有点走神的林逸君。
“进展的很好,你不用操这个心。”
林逸君眯着眼对着她笑。
“现在公司需要你,你不用老往医院跑,我自己可以,你又是照顾我,又是照顾默默的,哪有时间开展工作。”
秦以沫低着头,看着脚尖,有一下每一下的踢着脚。
“在我心里,你们比工作重要,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林逸君抬起头看着她,秦以沫心里一阵酸,脚下的动作顿了顿,沉默了好几分钟。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真的,对我来说,你的爱太重,我会累。”
会累?林逸君自嘲的笑笑。他以为他已经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在她身边默默的关心,从未有过任何要求,只是作为一个朋友的,能见到她,就已经是足够的了。而就这样,她就已经承受不住了吗?
“你要我怎样?”
林逸君眼中闪过一丝忧伤。
秦以沫停下脚下踢脚的动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面对着窗外的笔直的泊油路,以及路两旁种着的稀稀疏疏的大树了下呆,眼中闪过那一抹熟悉的暗黑色,心中像是被剑击中一般,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四年了,他还是没有换车,看不出他是这么长情的人,秦以沫自嘲的笑了笑。
他的车会在这里,秦以沫并不奇怪,她早就知道,靳熠然在这个医院里面疗养,跟秦以沫的父亲相隔的比较远。
秦以沫曾想过给爸爸换个医院,但因为长期在熠然医治的缘故,也因为是那个人提供了肾源,更重要的是父亲的病情太重,不宜搬动,只好做罢。
一切都说开了,说好的再见不相识的,那还有何可惧?秦以沫的心还是被揪着一样的不舒服。
“我忘不了他,逸君,四年了,我以为即使再见到他,也能在他面前理直气壮,神情自若,见了他,才现根本做不到,就算没有默默,我依然做不到面对他的倘然。以前我以为,再深刻的记忆,时间都会慢慢平复,曾经再深爱的人,也会在岁月的摩擦下渐渐模糊,我真的以为,可能再过几年,或许,我可以爱上你。”
林逸君看着她的背影,全程,她没有回过身来过,他知道,若是看着他,她肯定不忍心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我说过的,只要在你们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林逸君淡淡的说。
“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
秦以沫转过身来,林逸君看着她的脸,愣了一下,眼泪已流满她的脸庞,“享受着你提供的帮助而无法回报,你给我的,你给默默的,分量太重,过了任何人给予我们的,这对你不公平,我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默默无闻的承受着你给我的这一切,以前可以,是因为我以为,或许哪一天,我就真的忘记了他,看到身边的你,至少那时我可以倾注全身力气把所有你给的爱都还给你,而今,我现我根本就不可以,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再爱上任何人了。”
秦以沫心痛的看着林逸君,手术室门口大红的手术中三个字像血般深红,血淋淋的,像极了她此时的心。
林逸君苦笑着,她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那我怎么做,才能不给你负担呢?”
林逸君叹了口气,心闷闷的痛着。
“逸君,我希望你幸福,而这个幸福,我给不了你。”
秦以沫蹙着眉头,抿着嘴唇,眼里有不舍,难过,更有决绝。
“你想我离开你和默默吗?”
林逸君看着她,微笑着,温暖得让秦以沫愣住了。
离开?秦以沫心酸的想,如果他非得离开她才能获得幸福,那么是的,她愿意让他离开。
林逸君见她沉默了,站起来,走进她,为她拭去泪水。
“我会获得幸福的,傻丫头,你并需要有太重的负担,我对你们好,是因为你们是我的朋友,不可否认的是我是喜欢着你,但我也知道,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不会逼你。如今,你只要当我是一个兄长就好,而默默,我从小把她当女儿一样,你忍心,让她离开我这个‘林爸爸’吗?”
“如果是因为我在靳东旭面前说的话,那只是我在他面前演的戏,我们是一对,也能让他趁早死心,但如果你不想,我也可以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