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会突然这样,肯定是有内在原因,而那个原因他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让他感到茫然又困惑,心里毛毛躁躁,如?墙角生苔藓般的痒。
但曲疏月只说:“你就走?那条路回去吧,我走?这条,我们就这样东西两边。”
她哭过的眼底残余绯红,和他道别,好?像以后再不打算见了。
回家后,曲疏月把那条百褶裙脱下来,用尖细的剪刀剪得稀碎。
“曲疏月?”
枕畔一声轻唤,把她从?回忆的沼泽里扯回来。
这么多年,曲疏月已?很少主动去想这些,偶尔闪过一些片段,也会很快被?她掐灭在脑海里。
否则,一旦起了一点不好?的苗头,就会放电影一样自动播放,无限循环下去。她不想陷入那样的内耗里。
曲疏月嗯了一声,假装打一个哈欠:“困了,睡觉。”
这么突然?刚才?不是还笑得精神抖擞?
陈涣之纳闷的:“你睡意来的倒是快,带开关?的是吧?”
“”
嘴上嚷着睡觉的人,其实困意全无,不过是?天聊不下去,找了一句托辞。
但话是?她提的,还不得不装出一副老实样,半天都不敢翻动。
直到身边的呼吸逐渐匀称,生等陈涣之睡熟了,曲疏月才小心的转了个身。
天边月挂疏桐,雨后的水雾汽晕湿着散开,曲疏月呼吸又紧又涩,借着一点?微薄的光亮,端详他的脸。
陈涣之睡着的时候,面容轮廓都比白?天要温和,不那么有棱有角的。也的确比小时候,添了几分难得?的沉稳气。
她伸出一根指头,轻轻点?上?他的眉心,从左滑到右,又折回到鼻梁上?来。
曲疏月乐此不疲的,玩着这么个幼稚无聊的把戏,像个孩子。
身下柔软的床垫托举着她,一颗心也如铺叠在软云上?,浮浮荡荡。
她甚至不知道,后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也许玩累了。
还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曲疏月发现自己被?闷得?喘不上?来气,整个头都埋在被?子里。
她啊的一声,伸手一扯,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同时,睁开了眼。
面前昏蒙蒙的光线,有一副劲瘦的身躯从浴室走出来,嘴里叼着一支牙刷。
陈涣之好笑的看她:“怎么,鸵鸟肯出来了?”
她腾一下坐起来,一肚子气的揉了揉头发:“你也不帮我扯掉,就看着我埋进被?子里去。”
曲疏月哪儿哪儿都好,唯独在起床这件事上?,气特?别重。
陈涣之的性子,也不能够由她随便冤枉。他说:“曲疏月,你起床气不要太重了啊,我帮你扯过的,是?你自个儿非要钻进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