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到山杏连着喊了他好几声,林学涛这才回过神来,“你说,这事儿会不会跟强子有关……”
“不!不可能的!强子的为人我了解哩!”
林学涛立马挥手打断了山杏。心急如焚,林学涛这会儿真是非常的懊悔,当初没有把山杏的提醒放在心上,一时大意了。最近两个月,自己一门心思扑在抓产量上,竟然连市场上出现了大量同类产品都毫无察觉。
思来想去没个着落,林学涛风风火火地往村里赶。立即叫来妮子还有其他一些对四周村落熟悉的工人,让他们马上出去打探打探消息。
两天后,这些人回来了,告诉了林学涛一个令人万万意想不到的消息。
就在辛庄周围的各个乡村镇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大大小小地办起了十几家的罐头加工厂!
跟林学涛的厂子一样,他们也是就地取泉水,就地采摘野果子做原料……
“难怪他们做出来的东西跟咱们的一模一样!”
林学涛一把掌拍在桌子,恨得牙齿直痒痒。
妮子在一旁也愤愤不平地说,“这些厂子规模不大,都是几家合伙的小作坊,他们连招牌都没有挂出来,明摆着背地里抢生意哩!这招也太阴险了!”
林学涛娘看着小涛心里着急,一时也没个主见,小心翼翼地插了句话说,“小涛,他们这么干,那是有目的的针对咱们,是不是跟咱们结下梁子的冤家……”
林学涛心里想来想去,一时也理不清,自己这两年来为了开厂子,得罪的人多了去了,那哪儿能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呢。
这会儿,自己的罐头卖不出去,吴老板那儿又迟迟没个人影,林学涛的心里就日渐一日的沉重起来,心里隐隐地有种不祥之感:这两件事之间,背地里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很快,县城仓库那儿,更多的货物给退了回来,除了一些关系特别铁的老主顾,别的零售商都已经开始消减甚至中断了跟林学涛的厂子的合作。
大量的库存积压在山杏那儿,甚至仓库里已经装不了了。林学涛没有办法,只好从厂里派了拖拉机去,把一部分装不下的东西往回运。
看着一辆辆空车开出去,把拖过去的货又拖回来,林学涛的心里在滴血啊!这一滞销,手头积累的可是大几万的货,当初为了赶工,连自己的老底都用上了,这些罐头一天不出手,他的厂子就会越来越危险……
这天,跑运输的拖拉机师傅刚拖完一车回来,搬完货,擦了把汗,对林学涛说,“对了,厂长,给你捎个信,回来的半路上遇着乡里的张干事了,说是有急事叫你去一趟乡镇大院,乡长要见你哩!”
林学涛听了,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个时候李茂昌找他,那肯定也是收到一些风声了,自然是为了罐头滞销的事,不管怎么样,或许乡长那儿还能想点办法。
想到这儿,林学涛连饭也没顾上吃,撂上单车就冲乡里跑去了。
风风火火进了李茂昌的办公室,看到李茂昌阴沉着脸,一副心情灰暗的样子,林学涛还没来得及情况说清楚,李茂昌已经把办公室里的一部黑白小电视机给打开了。
林学涛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准备问个明白,忽然听见电视里头正在播放新闻,说是县里的卫生局查处了一批小作坊生产的黑心罐头,以次充好,用霉烂的果子作原料,还有人吃了上吐下泻的报道。电视镜头跟着卫生局穿着制服的人的时候,林学涛清楚地看到,那些被查处的罐头瓶子,其中几瓶上头的标签图样,竟然清清楚楚的正是辛庄罐头厂的标识!
这一幕,让林学涛如同被一瓢冷水从头淋到脚,浑身打了个趔趄,嚯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乡长,这……这肯定是搞错了!这不可能哩!”
李茂昌过去关了电视,叹着气说,“这是昨儿个晚上的新闻了,今天重播,现在,全县的人都知道你厂子里头的罐头出了问题,谁也不敢吃了!这可不光是你厂子的问题,咱们整个乡都要跟着被抹黑呢!唉……”
“乡长,这一定是有人背地里故意陷害哩!我的厂子都做了两年多货了,从来没有出过问题,怎么突然会……乡长,难道你不相信我么!”
李茂昌摆摆手,冲林学涛示意坐下,别激动,缓缓说,“涛子,我当然相信你了,要是不信你,我也不会让你过来了!对了,最近周边出现了大量野生水果罐头,都一股脑涌进县城里头,无论是包装还是口味,都跟你们厂的东西类似,当时我就琢磨着,这些事情背后,肯定不是偶然的。”
林学涛无奈地点点头。
李茂昌思索了一阵,说,“你厂里的罐头滞销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你是我李茂昌推举出来的,也是咱乡里的标杆,可不能这么轻易就倒了,我尽量替你挽回点儿损失,你自己也得赶紧想办法,去联系销路。”
“可是现在我厂里罐头有问题的事儿都给电视报导了,恐怕东西更加没人要了,谁还能信呢……”
林学涛显得有些灰心丧气。
“这个我来替你澄清,把能用上的关系都用上!县里头,那些新的零售主顾怕是保不住了,老的合作商铺,尽量留住就行,至少你们合作了两年,这点儿信任应该还是有的吧?”
林学涛点点头,能挽回一点是一点,只好这样了。
两人商议完后,李茂昌立即着手操办去了,他以乡长的名义亲自给县里卫生局打了电话,又张罗着让乡镇的另外领导也给作证,还有村民。
而与此同时,林学涛也马不停蹄地开始的挽救厂子的行动,他把厂里的生产暂时停了下来,工人们没事做,只好回家,可长久以来他们都从厂里拿工资穿家糊口的,这会儿突然回家里了,一切都得从头计划,个个心里不禁生起一些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