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应的,如果河里掉了个孩子,而周围没有一个人,她又完全有能力去救这个孩子,她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当这个英雄。哪怕她知道自己冒着很大的风险,她也会去做。因为如果她不做的话,她会埋怨自己。
南瑶却直勾勾地望着她,眼眶微红:“楚年,你以后千万不要太好心,不要被任何人欺负。你的身边会出现很多很多的坏人,他们可能会装成很亲切的样子来害你,你一定……不要上当。”
楚年听得心里晃晃悠悠的,惴惴地问:“南瑶,我不在期间,你到底遭遇了什么?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南瑶摇摇头,笑得惨淡:“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之前的事。我这辈子已经毁了,你不同。楚年,你是很好的女孩子,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轻信任何人。”
楚年的手指紧张地抠着桌边:“南瑶,别这么说。你才多大岁数啊!你的一辈子还长着呢!”
南瑶没回话,默默又吃了几口炒米粉,大串的眼泪砸进了盘子里,在茫茫白雾中结成了晨间的露。
“别哭啊……”
楚年慌了神。她最不会哄人了,只能把正在桌下啃鸡腿的悠悠给揪了起来,“快去哄哄你南瑶麻麻。”
悠悠的前爪抱着鸡腿,恋恋不舍地砸砸嘴,放下鸡腿,抬起爪子搭在了南瑶的腿上,在裤子上印了一对儿油乎乎的小梅花。
南瑶破涕为笑,揉了揉它的脑袋:“吃吧吃吧,我没事。”
楚年忧心忡忡,心想南瑶肯定是碰上啥事了,不然不会突然变得这么消极。
然而无论他怎么问,南瑶都闭口不提,只是说有点累了。最后拎着吃剩下的大半盘子炒米粉离开了饭店,过人行道的时候看见街边有个乞丐,把吃剩下的米粉加十块钱给了那乞丐。
楚年见南瑶一直困顿地打呵欠,劝她回宾馆休息。然而南瑶一直推脱,又扯着楚年绕着商业区转了好一圈,非要再给楚年添点家当。
“我不要了!老姐姐!你留点活动基金,咱们以后还要过日子呢!”
楚年强行把南瑶给抱出了商店,“可持续发展,可持续!”
楚年一直深具危机意识。这个世界的货币系统仍在运转,钱依旧很重要。可她根本就没有养家糊口的一技之长。每个月五千块钱的可支配资金,如果省着点话看似能躺平一辈子,但这来源不明的资金突然断了呢?再或者爆发了战争,经济危机,物价飞涨后,五千块钱根本不够花了呢?
所以楚年盘算着尽快学个技能。偏偏她在大学学的是“历史系”
,且是个大一都没上完的辍学生,属于大学生里面的下水道。在家教行业里竞争力低下。
“我打算去学学怎么炒米粉。”
楚年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姐你会吗?”
南瑶愣了下:“你这是打算自己创业了?你要在这里生活下去吗?”
楚年摇摇头:“不是啊。但是不管流向哪里,我得有个能养活自己的技能才行。我寻思着炒米粉、炒米饭啥的,还算是入门门槛比较低的。要是能学会了,以后起码不至于饿死。”
南瑶沉默。回到宾馆后已经是黄昏,楚年去洗了个澡,南瑶则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等楚年出来,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南瑶正在写菜谱。
“我把我会的家常菜都写给你。”
南瑶一边写,一边嘱咐道,“还有一些注意事项,比如豆角炒不熟会中毒。”
楚年一边擦头发,一边好奇地问:“写这么多干嘛,我会个一两样就好。”
“你要好好吃饭。”
南瑶语重心长地说。
楚年嘿嘿笑着,窜上床来回滚着玩,“以后我挣钱,你做饭就好啦。咱们不要臭男人,咱俩过就挺好的。”
南瑶手中一顿,轻轻地嗯了一声。
天色渐暗,楚年瘫在床上哪里也不想去。她仍精神高涨,握着手机点来点去,希望能再点出点新东西来。
话说李朗为什么要给我样式这么老的手机呢?楚年握着手里敦厚的小翻盖手机,无奈地扯了下嘴角。
李朗总给她一种割裂感。李朗的喜好,比如这个手机,都是几十年前的风格了。但他又浑身透着一股非常“高科技”
的感觉。毕竟李朗他们已经实现了跨纬度沟通,而她这只小病毒还在愁怎么摆摊挣钱。
有没有一种可能,李朗来自未来?楚年翘着腿,又看了看掌心中的手机,嫌弃地摇了下头。不对,如果他真的来自未来,干嘛不给我个牛逼闪闪的手机,整了这么个小玩意对付我……
李朗是外星人?好像很有可能。看来地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外星人入侵了,而他们这群倒霉鬼被抓起来做了实验小白鼠?
嘶,这不知不觉的,从“生存保卫战”
,演变成了“种族保卫战”
啊!
楚年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格外得重。作为唯一一个清醒且可以自由搞活的人类,她或许迟早要与李朗开战。这种战役的技术含量极高,一般要参考“赘婿噬父”
“狗咬主人”
之类的戏份。
李朗估计已经开始休假了吧?在他休假的七天里会有什么改变吗?那两个黑影,米娜和耶利米,好像跟李朗不太对付,大有李朗“功高盖主”
惹他们不悦的意思。
真惨,外星人也受资本家压迫,衷心祝愿有朝一日红色的光芒能照到外太空。
楚年胡思乱想了好长时间,最终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离开这座城市。如果离开,那就意味着脱离了李朗的掌控,但相应的,也没人能保护她了。落在别的“上位者”
手里,她会死得非常干脆。